他眸子在夜光里也能看出光亮。
“好主意。”裴玉嵇勾起嘴角。
……
侯府。
安明月这些日子很急,她盼星星盼月亮地想收到国公府传来的物件。
眼看与徐姨娘约定的期限已过。
安晴雪账本上发现单独支出的一百两银子,由徐姨娘以未知名目使用。
这银子便是来买了送给安明月的保胎药。
这药是徐姨娘从神婆手里求来的。
传说只要在怀孕到生产前的这段日子每月按期服用……定能生出儿子!
她一日问七八次丫鬟,也没见东西。
“您不能出府。”
丫鬟为难拦住要出门的安明月,戚老夫人对她下了死令绝不能放安明月出侯府。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安明月给丫鬟递了银子,又以言语威胁。
戚老夫人虽是这丫鬟的前主子,可她如今毕竟是在安明月手底讨生活。
谁都得罪不起。
又整日里与安明月作伴,不随她的心意岂不是随意大骂,编个罪名就可以赶出侯府。
丫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明月直奔安国公府去,府上静悄悄,没了往日的热闹。
“我娘在何处?”
她拉了个蔫头八脑的小厮问话。
小厮见是二小姐勉强扯出讨好的笑:“回小姐话,让老爷禁足的房中。”
“老爷还说夫人每日要在祠堂跪拜,这个时辰应同少爷一起在祠堂。”
“安俊鸣又犯了事?”安明月继续问。
她最是了解同父同母弟弟的秉性,整日除了吃喝玩乐便没有其他追求。
真要说爱好,赌博算得上一个。
小厮不敢在背后说主子的闲话,缩着脖子跪下。
安明月懒得与下人废话,忙往祠堂赶去。
她一路上留意到,安国公府不如她走前人声鼎沸,连下人的吃穿用度都差了许多。
“娘?”
祠堂门吱嘎从外推开,跪在蒲团上的徐姨娘抬眼见到了女儿。
“哎哟,我的亲闺女哟!”
她的泪水包不住,哗啦啦直往下淌,半跪着扑在安明月怀里。
另一蒲团上的安俊鸣,点头打着瞌睡。
他母亲这么一哭才将他闹醒,见安明月不明所以地回府,张嘴便来。
“你难不成让忠廉侯休了!”
“胡说!”
徐姨娘气得就是一巴掌,狠狠拍打儿子的背:“你姐若是被修休了,你也给我滚出府去!”
安俊鸣表情狰狞,哎哟哟地护着背。
只觉两人嘈杂,安明月适时打断:“你们为何被爹罚?”
两人将安晴雪将家中她娘剩下的嫁妆带走,又撞见安俊鸣偷拿之事,全数告知。
难怪入府一路看来觉得吃穿用度拮据,原来是府上银子被拿走了大半。
“安晴雪还逼你爹写了欠条,说有六成的嫁妆不翼而飞,要他一月内还清。”
徐姨娘抽泣不停:“你说说,这么多的钱去哪里找?”
“若是不还呢?”安明月抓住要点,反问。
“不还就等镇国公来了这京城,然后带着欠条一举御状告到皇帝跟前。”
这事听得安明月头疼。
不过此行的目的是找徐姨娘拿药,正事她不能忘。
“为何十五都过了,娘还不将药给女儿?”嗔怪的语气带了点不满。
徐姨娘忙昏了头,这才想起要向侯府送药的事。
她猛然一拍脑门:“我当真是老糊涂!”
赶紧让丫鬟去房里取了药方子,她禁足在家不能外出,只能安明月自己跑一趟。
徐姨娘眼看安国公府成了这样。
若是安明月不能给侯府生个儿子,她背靠的两棵大树可都倒了!
安明月在等药方时心里也犯了嘀咕。
上门讨债一事说怪也怪不得徐姨娘,往日安国公也知道徐姨娘总私下里偷偷给安俊鸣银子。
为何偏偏这次,大动肝火到还要将两人禁足?
“夫人。”丫鬟入祠堂打断了安明月的思绪。
她接过药方,嘱咐徐姨娘这几日规规矩矩待在府里。
这次回府便亲自问问安国公此事的原由,替母亲弟弟说两句好话。
正抬腿要往出走。
晃眼看到又沉沉睡去的安俊鸣匍在蒲团上睡得不省人事,一脚便踢上去。
“哎哟!”
安俊鸣捂住屁股大叫,回应他的只有安明月离开的背影。
……
安国公自安晴雪搬空钱库起,整日愁在书房。
无人敢扰其清净。
咚咚咚——房门不寻常地响了,他立即抬头:“滚出去,什么都不要!”
“爹。”
安明月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是明月。”
年不年,节不节,她为何回来了?
难不成是侯府也出了事!
安国公不敢怠慢,起身拉开门拴。
“你为何回府?”
他望向门外,没有发觉戚鄢的身影,想必是安明月一人偷偷跑回来。
拿捏安国公,安明月从小便拿手。
她贴上去挽住安国公的手臂,撒娇似地问。
“明月刚才去见过娘了,想来问问爹为何要大动肝火让娘和弟弟禁足?”
还不是怕安俊鸣在安晴雪跟前将他赌博输了大把银子的事败露!
他只好使了这招,将所有过错推到这娘俩身上。
“咳咳。”
安国公清清嗓子,轻拍女儿的手:“要怪只能怪安晴雪,她非要将事闹大报官。”
“为父身为主君,只好出面小惩,难不成还真要将你弟弟送去官府?”
一句没提掩盖赌博的私心。
听到这里,安明月心里有了底。
到头来还是这安晴雪将整个家闹得鸡飞狗跳,一切都是安晴雪的错!
她临走前没有忘记给徐姨娘和安俊鸣美言。
安国公答应,过了这几日就将禁足令解除。
安明月已在府上待了许久,只好告别家人抓紧去药铺,得赶在戚老夫人发觉前回侯府。
“按这方子抓药。”安明月在倚着柜台落座等候。
药单到了小二手里,他熟练地拿着小药称忙碌起来。
开抽屉关抽屉,轻轻一抓便能估个大概齐的重量。
手里忙活着,嘴里也没停。
小二与身边人攀谈:“刚才说哪儿了?”
“噢!段无疾不是让一姑娘给他付了钱,转头就跟那姑娘回了府。”
“那女子有些名气,叫什么来着?”另一人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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