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看到染色织布挂在竹竿上晾晒,一跺脚:“安晴雪,你答应我的衣服可别忘了做!”
“我何时答应你衣服?”安晴雪停下脚步,满头雾水。
经她提醒,才想起。
拜托沈清清打听头疼病线索时,她提到想给卫睿做两身衣服送人,后以心上人之衣该自己动手为由拒绝。
“你想自己穿?”她确认道。
“没错!”沈清清竖起三根手指,“要这么多,可别忘了啊。”
才应下话,裴玉嵇又不合时宜地开口了。
“不知本王的衣服,安姑娘放在何处?”他的语调有些酸。
明知所有衣服都让城里的达官贵人买去,还穿进了宫里,可就想亲口听安晴雪说明。
“殿下不是让小女子都烧了?”
安晴雪双手环抱,扬起下巴看着他:“岂敢不听殿下吩咐,都烧了。”
“可…”
不等裴玉嵇争论,安晴雪拉着沈清清的手入卧房,大喊:“送客!”
无奈,裴玉嵇只能随丫鬟走出院门。
妖狐早等在门口。
他背着众人靠近嵇王,关切问:“殿下上次让姑娘喂了毒,可还好?”
“不妨事。”
裴玉嵇靠在石墙边摆摆手,对此事全然不在意。
妖狐不敢追问,作罢,仅在心里想。
平白遭人喂药,若此人非安晴雪,只怕早死无葬身之地了。
“嵇王殿下!”
突如其来的人让妖狐猝不及防,几乎是瞬时登着轻功上了墙,没有让梅香撞见。
送客出门的梅香突然追出来,见裴玉嵇还没走松口气,行礼道。
“姑娘让嵇王殿下留步,她有一事相求。”
果然。
等裴玉嵇抬头,安晴雪在沈清清的推搡下别扭探头。
到人前,她不自然地挠挠头:“若是殿下方便,可否替我找一味药材。”
姐妹二人在房里商议片刻,觉得常长于边境的一味草能堪重用。
“但说无妨。”
“火莲草。”安晴雪忍下了不自在,正色起来,“想着殿下常于边境征战,或许能……”
“没问题。”裴玉嵇想也没想。
不但安晴雪和沈清清诧异他就这么答应了,就连悬在墙上的妖狐也受惊失了平衡。
什么啊!
第一楼所有之物妖狐如数家珍,他从未听说过有这味药,更别提从不过问库房存量的裴玉嵇!
他简直是没救了……妖狐无奈站稳身子。
沉疴痼疾,难以攻克。
段无疾深思一夜未果。
次日一早便依照安晴雪的吩咐,前往沈府取来仁爱堂缺失的部分药材。
这一路他的心都悬着,拿不准主意。
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找安晴雪,一是交差,二是解惑。
“姑娘,沈大人将能找到的药材都装到了这匣子里。”
银镶边的匣子放上桌。
安晴雪点头:“劳烦段老,这几日把这些药材都研磨成粉,此事交予旁人我不放心。”
“老朽明白。”
他应了话。
安晴雪抬头见他还不走,又见其眼里带着些许踟蹰,便问:“段老还有事同我相商?”
“老朽不知该不该说。”两手相握举过头顶,段无疾为难。
“直说。”
得了令,段无疾这才直起身子:“西域使臣的病,老朽暗自思量了一夜,只有三成的胜算……”
“您是如何敢答应圣上,又是如何写出的这药方?”
他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
安晴雪初见西域使臣躺在病床,便知晓这病难治。
又从福顺嘴里得知她是皇帝择优选取的替罪羊,一时气昏了头。
昨日沈清清来府。
经她提醒,说此人的病症沈兆鹤有提到跟西域近来流行的病症有相似处。
这一下唤醒了安晴雪尘封的记忆。
前世。
她曾为助戚鄢一臂之力,主动请缨深入边疆义诊百姓,为的是让戚鄢立功。
当时与西域接壤的百姓全都患有同种病症,死了不少人。
后从前线传回情报说是西域王有意下毒谋害。
一行人想了不少法子,最终集全国之力得了这药方,止住城内疾病蔓延。
“段老不必担忧。”
安晴雪绞劲脑汁也不好解释这前世记忆,只好安抚:“我有我的分寸,您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
段无疾见问不出个所有然,不好逾越身份,闭嘴不再提。
他在最为困苦时为安晴雪所救,又得了如此多的恩惠,即使为安晴雪豁出命去他也无怨无悔。
既得不到答案,又有何妨?
药方里还有一味最为重要的药材,名为‘雪灵芝’。
此物在前世由皇帝下令从文信侯手里所得,传闻是其夫人江书柳家传之物,珍贵无比。
安晴雪头疼无处下手,向沈清清诉苦。
沈清清一听,拍着大腿直呼问对了人:“文信侯夫人,江姐姐!”
“你为何这般激动?”安晴雪不解。
“她便是我在东梁京城最常结伴的马球搭子,我与书柳姐私交甚好。”
不等安晴雪开口,沈清清主动揽活:“我这就传信给她,明日马球场你亲自见她一面。”
江书柳得了信,很是高兴。
因沈清清近来让家里管的严,已两月没出门打球,她找旁的人打得不过瘾。
次次铩羽而归,惹得她也不喜再去马球场,在家里闷得手痒。
她二话不说,应了次日的约。
……
球场宽阔辽阔。
四周被低矮围栏环绕,中央是精心打理过的草地,不少马匹已在场上奔腾。
“书柳姐!”驾马狂奔,沈清清直奔江书柳而去。
“诶!”
高兴举着鞠杖挥舞,江书柳却在抬眼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安晴雪骑着骏马,昂首挺胸跟在沈清清身后。
近来安晴雪的名号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城。
先是与安国公府断了父女情分,又在夜宴让亲爹欠下巨额债款。
而后开了仁爱堂医馆治好了风靡全城的头疼病,还用精湛女红拿下了京城各户的夫人小姐。
真是了不的。
江书柳此前同安晴雪不熟。
在听闻这些传言前接触过一两次,只知道她是个整日围着忠廉侯戚鄢转的花痴小姑娘,不堪大用。
家里仆人聊城中要事时说安晴雪向皇帝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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