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王平的孩子,就是姑遥。而那个道人,便是河垚。
十几年前,漠野五雄受人之托,前去王平隐居的地方,所要一个神秘的绝世宝鼎,最后王平夫妇双双惨死。
而他们的孩子,曜。也就是如今的姑遥,被王平的挚友,河垚领养了。
让河六四感到的疑惑的是,既然姑遥是河垚故人之子,为何他却要言说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难道,河垚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想到此处,河六四忽然想起,在老大的记忆中,王平曾说已将那宝鼎融进了姑遥的血脉当中,只要姑遥能够达到入圣境界,宝鼎的威力便会被完全激发。
这说明,姑遥这个孩子,不仅仅是个炼丹的奇才,他还是个活着的法器!
王平是个炼丹术士,那么所谓的宝鼎,一定就是炼丹的丹炉,而且还是一个绝世的宝鼎。从他将宝鼎融进自己孩子的血脉当中,就能看出其珍贵来。
不过,河六四对炼丹之术,以及丹鼎教的了解知之甚少,更别提以肉身做丹炉这等奇玄之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恐怕也就只有河垚才知道了。
而且,河六四猜测,河垚不肯将姑遥的身世如实告知,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于是,河六四继续查看老大的记忆。老大既然偷听到了王平与河垚的对话,想必也知道姑遥的身世。河六四想知道,他把这个秘密都告诉了谁。
好在,河六四发现,老大似乎并未对此事上心。这段记忆被丢在记忆森林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早已被老大遗忘。
既然河垚不想把姑遥的身世搞的人尽皆知,河六四自然也会有所担心。
可转念一想,十几年前的河垚或许还没有达到入圣境界,可区区漠野五雄,也决计不是他的对手。老大去而复返,在屋外偷听,河垚必然能够察觉到。可是为什么,他要等到王平死后才对老大出手呢?
河六四百思不得其解。
毫无头绪之下,河六四只得继续查看老大的回忆,想要知道派他前来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隐约中,河六四总觉得这件事,或许还会跟大日圣佛教能扯上关系。
不过查看了许久,河六四发现,漠野五雄在这陷龙荒漠之中,也是有着栖身之所的。
而指使他们前来偷袭的,竟然是一封信。
河六四忍不住皱起眉头,开始飞快的查看老大的记忆。他发现,十几年来,漠野五雄一直都在被一个神秘的势力所驱使。而每次给他们目标和任务的方式,都是信!
眼见这般情形,河六四有些难以接受。既然是以写信的方式指使漠野五雄,那漠野五雄总该知道自己在为谁做事。
翻了许久,河六四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雷宗。
河六四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雷宗之名他闻所未闻,想必是陷龙荒漠中的门派,并未在世外行走。
可是,雷宗为何要与河垚以及王平为敌呢?
松开了按在老大额头上的手,河六四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个个谜团围绕着河垚与姑遥,形成了一片看不清穿不透的迷雾,让河六四有些头疼。
看了看周围,每一个分身都差不多看完了漠野五雄的记忆,河六四索性直接接触了分身,将所有的信息收集了回来。
一段段记忆涌入脑海,河六四简单筛查了一下,并没有再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见分身消失,漠野五雄重新走回到昏迷不醒的老大身前,静静的看着河六四和玉天扬,等着他们两个处置。
河六四点了点头,玉天扬说道:“你们走吧!”
四人闻听,并未有什么表现,而是静静的抬起了老大的身体,飞快的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回到营地之后,云歌和樱芙早已等候多时。而河垚与姑遥也坐在火堆旁边,远远的望着河六四。
河六四回望着河垚,想了许久之后,走到了云歌和樱芙的面前。
四个人凑在一起,河六四将自己所探到的一切,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虽是对道门同宗深信不疑,和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河垚并非对他们坦诚相待,而且似乎是真的在利用河六四他们。
河六四对河垚有所隐瞒,也只是花族一事而已。花族隐遁多年,行踪成谜,自己贸然将他们的行踪说出去,这有违道义。河六四不说,是有原因的。
但河垚则不同,他或许也有苦衷,可他的目的如今却是清清楚楚的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回想起自己因河垚伤了云歌和樱芙的心,还痛斥了玉天扬,河六四愧疚万分。
不错,他们才是自己的亲近之人,凡事都要一起商议才是。
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讲完之后,众人久久不语,就连云歌都托着腮帮,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良久,云歌忽然一拍手,叫道:“我知道了!”
三人眼前一亮,急忙望向云歌。
云歌得意的一笑,说道:“那个臭小子的身体,是个丹炉!”
三个人差点跌倒在地,敢情云歌苦苦思索了许久,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来。
云歌见大家满脸的无奈,还问道:“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
河六四柔和的一笑,伸手揉了揉云歌的脑袋,说道:“对的紧,云歌最是聪明!”
云歌美滋滋的扬起了头,而后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樱芙见状,起身将云歌送回了马车休息。
等到樱芙回来之后,河六四才问道:“你们怎么想?”
玉天扬说道:“还记得那个被破去的倒转八卦阵吗?我当时查看了一下地上的沙土,干燥顺滑,却极易沾身。这是因雷电之力所及,故而会有如此现象!”
樱芙说道:“你是说,当时破掉倒转八卦阵,还在天溪观中与河垚打斗,甚至将大殿毁去的,是雷宗?”
玉天扬点了点:“既然名叫雷宗,想必极擅雷电之术,而且是急速飞影的疾风高手!这个河垚,似乎对他们十分忌惮!”
河六四若有所思的说道:“雷为震,震巽属木。而那倒转八卦阵被破去的刚好就是死门,生死二门在艮坤,艮坤皆属土。木克土,能破阵并不奇怪!”
玉天扬继续补充道:“而且他叫河垚,三土重叠,意为山高!所以我觉得,这个雷宗应该是他的死敌!而且河垚对他们无计可施,又刚好碰见了你这个修为高深的道友,他也只得跟我们一同出行,方能保命!”
樱芙有些赞叹的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能从名字里看出什么端倪,当真厉害!”
而河六四也有些惊奇的看着玉天扬,这一路上,玉天扬所展现出的实力,一次又一次的带给了河六四巨大的惊喜。他总能在危急关头,提供最有效,最快速的助力。
最重要的是,玉天扬行事冷静,对局面分析透彻,加上久在军中的缘故,他总能掌控全场,将周围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这样的一个良才,真的让河六四感到轻松了不少。
而且,他居然还懂五行学说,对五行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似乎也是个深谙道家学术的天才!
“天扬,你为何如此通晓道学?”河六四问道。
玉天扬似是早就料到河六四会有此问,笑道:“若我说,我在军中拜了个道门之人为师,你信吗?”
河六四像是也想到了这个答案,说道:“这有何不信,是那派的高人?”
可提起这个,玉天扬却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那派的高人,只是知道他从军之前是个道士。眼见国破家亡,他满腔忧愤无处发,便从了军!他也没真正收我为徒,当时我入伍时,他已是百夫长,我在其麾下!久而久之,他便拿我做胞弟看待,闲暇时,教了我一些道门玄术,只是些皮毛罢了!”
河六四点了点头:“我道门之中竟有如此志士,我亦光耀!那你的灵力便是由此修来的,对吗?”
玉天扬回道:“不错!但军中亦有功法传于精兵,皆是各大门派的功法中的精华!师父让我潜心修炼他交给我的心法,军中功法可修,却不能影响灵力的修炼!”
河六四说道:“这位前辈对你也算是尽心了,此言乃是金玉良言呐!后来呢,这位前辈去往何方了?”
玉天扬神色一悲,轻声说道:“战死了!”
河六四与樱芙皆是一顿,竟是没想到如此志士,已经为天下太平而捐躯,一时间,有些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倒是玉天扬先笑了一声,说道:“过往之事,不必再提!如今形势明朗,我们应该怎么做?”
见玉天扬不再伤心,河六四也不再去想这件事,当即反问道:“你觉得呢?”
玉天扬沉思了一下,说道:“若由我来说,你必定不会应允,所以还是你说罢!”
河六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明白玉天扬的意思。如果让玉天扬决定,他是绝不会再与河垚一同上路的。他们此时还有要事在身,何需为一个处处想要利用他们的人而冒险?而且这也是此时对他们最有利的决定,也是樱芙最想要的决定。因为河垚的出现,已经不知道耽搁了多少时间了。
但是这样的决定,却不是河六四所能接受的。在他心里,道门同宗犹如亲朋手足,天罡教顶着道门之祖的名声,他决不能做出有损师门的事来。
这一路行来,大家都是听从河六四的话行事。所以只要河六四不同意,他们也绝无二话。
河六四为难极了,可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回头看了一眼河垚师徒,发现他们已经睡下了。
理了理思绪,河六四下了最后的决定:“明日一早我便与河垚子前辈开门见山,如果他还是不肯如实相告,我们便走!”
樱芙和玉天扬点了点头,各自散去,准备休息。
“天扬!”
河六四忽然叫住了玉天扬。
玉天扬回过头来,“怎么了?”
“等出了荒漠,以后便跟着我修炼心法吧!”
说完,河六四双手抱头,懒洋洋的躺在了松软的沙地上。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玉天扬站在原地,良久之后才狂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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