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垚虽是年轻气盛,可到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见齐金石晃着寒光四射的匕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齐金石生的一脸横肉,身材也是肥胖宽大,手握着明晃晃的匕首,恶狠狠地盯着河垚。
“不知死活的东西!”齐金石阴沉的骂道,慢慢走向了河垚。
河垚大惊失色,疯狂的挣扎了起来。两侧将他紧紧架住的壮汉,被河垚挣的一阵晃动,似是也没想到这十几岁的少年竟是会有这么巨力。
齐金石眼神中尽是凶狠之色,气急败坏的吼道:“按住他!”
可还没等两个壮汉发力,河垚猛地抬腿便是一脚,正踢在了齐金石的要害之处。
齐金石吃痛,跪倒在地。河垚趁机用头撞向了身旁一个壮汉,撞的那人口鼻喷泄,捂着面门退了下去。而后,河垚转过身来,用恢复了自由的右手,狠狠的打在了另一个壮汉的鼻子上,打得他连连后退。最后河垚抬腿又是一脚,狠狠的踢在了他下身要害上。
先前被撞的口鼻流血的壮汉再一次扑了上来,河垚顺势从地上捡起一个破败的瓷盆,猛地砸在了那人头上。砸的他眼冒金星,头破血流。
死亡的威胁下,河垚早已不顾一切,誓要与这三人拼命。
那两个壮汉只是齐金石的狐朋狗友,本就不是会为其卖命,此时见河垚这般气势,急匆匆夺门而走,互相搀扶着逃窜了出去。
终于,河垚凶神恶煞般的盯上了齐金石。
见帮手退走,齐金石也是一阵慌张,有心站起来一同逃窜,可无奈下身痛疼难当,直教他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河垚走上前来,一脚踹在了齐金石的面门上,大吼道:“骗子!把我的钱银还给我!”
齐金石被踢得面目全非,捂着脸躺倒在地,不住的**。
河垚扑上前一把将他揪起,狂吼道:“还给我!”
齐金石连忙求饶:“好好好,我这便还给你!”
说着,将手背了过去,似是从腰间掏着什么东西。
忽然,齐金石眼珠一转,猛然伸手将河垚一把推开。
毫无防备之下,河垚被推翻在地,后脑也撞在了地上,眼前一黑,险些昏死了过去。
齐金石艰难的站起身来,从一旁的地上拾起匕首,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臭小子!老子今日非叫你尝尝生不日死的滋味!”齐金石恶狠狠的骂道。
河垚知道,这个无赖是真的对自己有了杀心,急忙向后爬去。慌乱间。河垚忽地摸到手边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青砖。
齐金石起了杀心,河垚此时亦是狗急跳墙,捡起青砖朝着齐金石狠狠地一扔。
青砖不偏不倚的砸中了齐金石的脑袋!
“啊!”
齐金石一声惨叫,捂着脑袋连退数步。
河垚急忙爬起身,摇了摇仍旧眩晕不止的脑子,大吼着飞身扑了过去。
肩头狠狠的撞在了齐金石的腹部,齐金石一声闷哼,转过身栽倒过去。
然后,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河垚发了疯一般从齐金石身上爬了起来,对着不知生死的齐金石一通乱踢。
直到河垚筋疲力尽,这才发现齐金石已经很久没有动弹过了。
河垚喘着粗气喝道:“起来!”
见齐金石毫无反应,河垚怒不可遏,弯下腰奋力地将齐金石翻了过来。
“啊!?”
翻过齐金石,河垚惊呼了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小脸吓得惨白。
只见刚刚还握在齐金石手里的匕首,此时已经深深地插在他自己的肚子上,深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河垚吓得魂飞魄散,今日是他第一次离开家门,来到青一山寻仙访道。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惹上了人命官司。
可转念一想,这个齐金石招摇撞骗,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想到此处,河垚总算的冷静了许多,可一颗心还是狂跳不止。
这时,河垚看到齐金石的衣袍里,露出了荷包的一角。
河垚急忙上前,将荷包拿了出来,仔细的数了一遍,而后如释重负的一笑,转身离开了这座破屋。
一夜过去,雨过天晴。
河垚无精打采的走在路上,昨日的经历,让他一直都是恍恍惚惚。
毕竟自己手上有了一条性命,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能不为之后怕,为之恐慌呢?
好在,河垚还只是个十几岁大的孩子,脑子里想法仍旧是天真的。对于昨日所经历的苦难和惊恐,河垚并没有被吓破胆,而是信心满满抬起头,望着高耸入云的青一山,对未来成仙成圣的向往变的更加强烈。
向着青一山走去,途中,便路过了昨夜撞见齐金石的那座破屋。
昨夜河垚离开之时,外面大雨滂沱,河垚只是随便找了个方向离开,想不到此时又路过了这里。
令河垚有些意外的是,此时的破屋门前,竟然站满了围观的人群,将街巷堵的水泄不通。
河垚好奇的挤了进去,抬眼一看,心中一惊。
破屋内外,已然站了十几个身穿甲胄的府衙捕军。而一个衣着锦缎官服的中年人,正从屋里走了出来。
而在这位大人的身旁,跟着两个唯唯诺诺,鼻青脸肿的壮汉。
三个人走出屋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外好奇观望的河垚。
一个壮汉指着河垚惊叫道:“大人!就是他!”
捕军闻听,不等大人下令,直接抽出佩刀,冲向了河垚。
原来,昨晚这两个人并没有离去,而是趴在窗口偷偷看着屋内的情况。
他们看见河垚为求自保将齐金石扑到,齐金石不慎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腹部,惨死当场。
按理来说,齐金石这也算是罪有应得。
可这二人能与齐金石走在一起,足见他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看到河垚拿走了自己的荷包,于是心生歹念,天一亮便前去报官,言说是河垚为图钱银行凶,不仅将他们二人打的面目全非,还将拼死反抗的齐金石残杀。
如此,河垚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成了心狠手辣的行凶之人。
可是河垚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隐情,这两个壮汉他也认识,见他们与官府之人在一起,便以为他们与官府之间狼狈为奸,转身就跑!
如此一来,河垚更加坐实了行凶之名,捕军怒喝着围了上来。
而周围那些围观的百姓,在听说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便是暗夜行凶,取人性命的贼人,一个个惊慌四散。狭窄的街巷之中,顿时一片混乱。
河垚借着身材瘦小,从混乱的人群中挤了出来,飞快的逃走了。
等到卫兵冲出人群,河垚已是不见踪影。
此后,金市全城戒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捕军,铺下了天罗地网,全城搜捕杀人元凶,河垚。
捕军不同于守城卫兵,和府衙卫兵,捕军是专在地方府衙领俸,受命于府衙官员的兵丁。地方邢狱、查治、捉拿之事皆由捕军负责。
通过目击之人的描述,官府描画出了河垚的容貌,捕军们便拿着画像,挨家挨户的搜查。
而且官府下令,凡是将河垚捉拿归案之人,无论是捕军还是百姓,皆有十金之重赏!
十金之数,数目不菲,尤其金市还是个因钱银而生的逐利之地。一时间,金市之中只要是年岁不大,身材瘦小的少年,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紧紧地盯住。
于此同时,河垚在逃离了破屋之后,先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躲了许久,等到日上三竿,才重新走上了街头。
“此地当真可怕,我还是早些上山,入道门修炼,远遁这是非之地!”
河垚暗暗想着,迈步向着青一山走去。
此时街上的商铺全都开了张,人流涌动,鼎沸不息。
叫卖声,交谈声,讨价还价声,震耳欲聋。
兵器铺,华服铺,茶食医药铺,应有尽有。
河垚来到金市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还一直精神紧张。此时看到街边叫卖的美食,饿的他两眼放光。
好在自己的钱银已经追回来了,河垚狠了狠心,走到一间食铺,叫了碗素面。
素面端上来,河垚狼吞虎咽。
这时,一队捕军走到了食铺前。
食铺老板急忙迎了上去:“几位大人,有何贵干?”
“见过此人吗?”一个捕军指着画像问道。
食铺老板仔细瞧了瞧,旋即摇了摇头:“没见过!哎?”
说着,食铺老板疑惑的回过头来,望向了正在吃面的河垚。
几个捕军顺着目光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星眉剑目,面容俊朗的少年。
正是河垚!
捕军立刻抽出佩刀,大喝道:“大胆贼徒!还不束手就擒!”
河垚的心思都在那碗素面上,被这一声大吼吓得一抖,抬头一看,只见六七个捕军已经将食铺围的水泄不通。
河垚惊惧万分,可此时也无路可走,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一名捕军走上前,抓住河垚的手腕用力的向后一拧,将他狠狠地压在了桌子上,疼的河垚汗如雨下,大声说道:“大人!我是为民除害!”
“胡说八道!你暗夜行凶,盗抢钱银,还说是为民除害?叫你尝些苦头,看你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说着,那捕军猛地一抬手。
双手被拧在背后,这一抬,河垚只觉得两个肩膀快要被卸去一半痛苦。
“大人!我此番前来只为上山入道!是那无赖将我的钱银骗了去,我苦寻之下才在废屋之中找到了他!他还想拿匕首杀我!我与他搏斗,他是不慎将匕首插进己腹,与我无关啊!”白河痛苦的喊道。
“有关无关,你说了不算!走!”
河垚被捕军拉了起来,拧着双手推出了食铺。
河垚又惊又怕,转而恼怒不已,狠狠地向后一仰头,后脑正撞在背后那捕军的面门上。
那捕军鼻血喷出,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河垚。
其余几个捕军抽出刀来,怒喝道:“贼徒抗法,就地格杀!”
刚刚挣脱了束缚,又听到这样一句话。河垚愣了一下,旋即像是脱缰的烈马一般,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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