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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孟浪的二人


  公孙质本是刚刚忙完公务,来到司空府上报了一番,而后便要离去。但却没有想到,刚刚走到府门口就被拦了下来。银甲近卫言说,门外有刺客闯门,要公孙质稍等片刻。
赵兑虽是已经肃清了朝野,权势可谓只手遮天,可行刺的强人却是比从前不降反多。这其中,赵兑的父亲赵寻派来的玉营死士占了大半,然后便是大日圣佛教所派的刺客,最后剩下的才是其它敌对势力所派来的强人。
对此,公孙质已是司空见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有银甲近卫营在此,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闯进司空府的府门。
所以,公孙质便饶有兴致的顺着府门向外张望,看看门外来的刺客是何等强人。
然而在听闻了鲸长的话语之后,公孙质不知为何,总觉得此人并非是前来行刺的刺客,恐怕是真如他所说,是有要是禀报赵兑的。
于是在那银甲校尉下令射杀鲸长的时候,公孙质出门阻拦了他。
那银甲校尉见公孙质走了出来,急忙推手一礼,说道:“军师!刺客还未伏诛,此地尚凶险,还望军师进去躲避片刻!”
公孙质摆了摆手,并没有理会那银甲校尉,而是望着台阶下的鲸长高声问道:“你是何人?”
鲸长本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调动全部修为,打算拼死一搏。见公孙质一言便停止了卫军之动,猜想他定然是个地位崇高之人。
“在下鲸长!”鲸长沉声说道。
公孙质望着鲸长,又问道:“汝既说有要事禀报,与卫军言说,求其通禀便是,为何要如此孟浪,强闯司空府?”
鲸长有些无奈的说道:“在下所要禀报之事,并非国事军情!而是在下有一事恳求司空相助!此事迫在眉睫,鲸长心忧神乱,这才冒犯了司空清静!”
那银甲近卫闻言,轻声对公孙质说道:“军师!刺客为求近身,多会信口开河!军师不可轻信啊!”
公孙质轻轻点了点头,权当回应了那银甲校尉,而后又看了看鲸长,问道:“汝所言之迫在眉睫,到底是什么要紧之事?”
鲸长语塞,有些为难的回道:“此事,此事在下只能与司空一人详禀!还望阁下引我入府!”
“放肆!”那银甲校尉呵斥道:“司空总理国家大事,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说完又对公孙质说道:“军师!此人定是想借近司空之时,欲加行刺!不可轻信!还是让末将将其拿下吧!”
公孙质也是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你有何事,大可对我言讲!”
鲸长反问道:“你?你是何人?”
“大胆!”那银甲校尉怒道:“见了军师祭酒,还敢出言无状!跪下!”
“军师祭酒?”鲸长一愣,惊喜的说道:“你就是人称,才策谋略,世之奇士的公孙先生?”
公孙质笑了笑,说道:“虚名不足道耳!还是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要与司空禀报,我也好助你一二!”
鲸长犹豫了片刻,一咬牙,大声回道:“在下曾是大日圣佛教二十四少阴使之一!”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那银甲校尉更是一把抽出佩剑,将公孙质挡在身后,高声一令,数百名银甲校尉顿时家拔弩张!
但公孙质却是并未惊慌,而是轻轻的推开了银甲校尉挡在他身前的手,走上前来问道:“你可知,司空平生第一大忌?”
鲸长沉声回道:“司空最恨大日圣佛教,当年率军南下淮南之时,便是明志要铲除邪教!”
公孙质说道:“既然知道,为何还敢表明身份?”
鲸长说道:“其实,在下早已判教出门,决心投奔司空麾下,建功立业!只不过,在下深知司空之大忌,故而来京之后不敢现身,而是送了一封书信到司空府,表明我心!可我还没等到司空回应,便出了天塌地陷的坏事!无奈之下,才孤身前来面见司空!只求司空虚怀若谷,怜我之急!鲸长愿以死,报司空恩德!”
公孙质又是一皱眉:“你送过书信过来?司空可曾看过你的书信?”
“孤从未见过什么书信!”
突然,赵兑的声音从府门中传来。
众人闻听,齐齐跪倒在地,齐声山呼:“恭迎司空!!”
赵兑身着华贵的黑袍,下巴上也已经长出三寸之长,头上更是长出了些许银丝,看上去那里还有年不到四十的模样,更像是五十岁的英朗壮年之人!
在赵兑的身后,跟随着几十个银甲近卫,只不过这些银甲近卫的甲胄比门外那些更加威武精致。看样子,这些银甲近卫应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一身亮黑盔甲的福星也站在赵兑身侧,正怒目望着鲸长。
赵兑迈出了府门,身后的银甲近卫齐齐涌出,与其余的银甲近卫一同将鲸长团团围住。
赵兑先是走到了公孙质面前,将公孙质扶了起来,而后又迈步走向了鲸长。
那银甲校尉也是惶恐至极,急忙站起身挡在赵兑身前。
赵兑说道:“军师既然不让你杀他,必然是有原由!军师信他,那孤也信他!闪开吧。”
那银甲校尉哪敢再有多言,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赵兑走到台阶边缘,俯视着鲸长问道:“你说你曾送过书信过来,孤却从未见过你的书信!”
鲸长此时早已愣在当场。眼前这人,便是自己奉若神明的赵兑。自己本还以为,想要见到赵兑必定又是一番艰难险阻,可却没想到,赵兑如今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眼前,鲸长心中一半是激动,一半是惶恐。
公孙质见鲸长惶恐失措的呆在那里,开口为其解围:“你不是说,有迫在眉睫之事要与司空禀报,还不答话?”
鲸长这才回过神来,一头扑倒在地,悲声高呼:“司空明鉴!鲸长虽曾为大日圣佛教效命,可在下与挚友珍鱼,早已不齿邪教之所为!故而判教出走,想要投奔司空!去逆效顺!!”
赵兑闻言,哼笑了一声,说道:“好!果然是一条好汉!知道孤憎恶邪教,还敢说出自己的出身!说罢,到底有什么事要求我!”
鲸长强忍着激动,颤抖着说道:“启禀司空!鲸长和挚友珍鱼,曾奉命前去壶州府,强掳丁异之侄丁紫月!因丁异宠溺此女,视若己出,故而大日圣佛教欲以此女要挟丁异,断司空淮南根基!我与珍鱼出身疾苦,修得一身本领是为出人头地!掳走丁紫月后,我二人有感司空多年为天下万民谋福,独揽大权也是因吏治混沌,无奈而为!故而不忍将丁紫月送入虎口,即便将她送回丁府,一样还有下一波人前来劫人!于是便双双叛教而逃,带着丁紫月前来京都!可到达京都之后,鲸长也知司空憎恶邪教,所以不敢贸然面见,而是写了一封书信,详禀此事,表明决心!但我二人还没等到司空回应,大日圣佛教的贼徒趁我二人外出之际,冒丁异之名,将心地纯良的丁紫月骗走!我二人忧心急躁,找遍全城也没找到她的踪迹!鲸长走投无路,只得冒险前来,想着硬闯进去面见司空!求得司空垂怜之后,鲸长愿以死谢罪!司空若不信,大可现在便杀了我!只求司空在杀我之后,派人寻回丁紫月,并且放挚友珍鱼一条生路!!”
一口气说完一切,鲸长重重的磕起头来。
赵兑站在台阶上,静静的看着鲸长,两条剑眉轻轻的皱了皱。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是一阵骚动,竟是有另一个人想要冲过来。
银甲近卫中立刻便分出几十人来,迎了上去。霎时间灵力飞溅,打的轰轰烈烈。
打斗之中,一声高喝从人群中传来:“鲸长兄!鲸长兄!!”
原来是珍鱼。
鲸长闻言,猛地抬起头来,见人群之外被打的苦不堪言的珍鱼,鲸长悲愤的叫道:“你怎么来了?!”
珍鱼骂道:“你要送死我不拦你,可好歹也要带上我!”
珍鱼虽是性子率直,可头脑却很清楚,鲸长来到司空府的目的,他不用想也知道。
刚刚珍鱼和鲸长分开没多久,也觉得这么找下去不是个办法,便想到了求助赵兑的办法。于是,珍鱼便匆匆赶回,想要与鲸长商议。可没想到,兄弟二人竟然想到了一起,而且鲸长还先他一步,独自来到了司空府。
珍鱼见鲸长被团团围住,只需一声令下,便会被万箭穿心。焦急之下,珍鱼想也不想的冲了过来,打算救走鲸长。
然而,珍鱼和鲸长的修为不相上下,与这些银甲近卫单打独斗还可以,面对几十个进退有序,配合得当的银甲近卫,珍鱼也根本没有冲进来的可能!
赵兑见到这一幕,忽地笑出了声。然后对那银甲校尉说道:“去,把他带过来!”
其实赵兑对鲸长的话的确半信半疑,本想问问公孙质的想法,却看到珍鱼愣头愣脑的冲了过来。这一闹,倒是消去了赵兑心头的疑虑。
这二人虽然行事鲁莽,不假思索。可却让赵兑看到了二人之间的情谊。如此手足情深,根本就不是大日圣佛教的邪徒应有的样子。
很快,珍鱼便被十几个银甲近卫,用盾牌死死的夹在了中间,动弹不得。
那银甲校尉一声令下,珍鱼便被驾着送到了鲸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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