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完河六四的讲述,福星却是略带得色地一笑:“他人不能,我却可以!”
河六四闻言,只得更加严肃地说道:“福星将军,非是我夸大其词!只是....”
福星一摆手,笑道:“我岂能不信道长之言,只是如此布局,对我福星毫无用处!不信,入夜道长与大军同行便是!”说罢,朝着大帐外叫道:“生火造饭!全军整装待发,入夜全军即动!”
河六四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玉天扬拍了拍肩膀,打断了他。
见河六四一脸焦急和不解,玉天扬说道:“师兄已将实情道出!其余的,还是要听为将者之命!三军阵前,不可多言乱军心呐!”
闻听此言,河六四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渐渐地,天色已深,福星与河六四等人坐在大帐之中。福星看了看时辰,拿起令旗,对两个副将中的一个说道:“鲸长,我亲自去西门,你便去南门吧!”
福星的副将,俨然是曾经的少阴使,鲸长。两个副将,一个是鲸长,另一个自然是珍鱼。
此番福星上任广衍府,赵兌将他们两个派来,也是早已查明大日圣佛教在广衍府还有根基。让他们两个跟着,既能防备大日圣佛教的伎俩,也能有效地对付他们。而且他们两个一直跟在公孙质左右,如今对用兵之道和政务杂事,也颇有心得了,是最适合辅弼福星的人选。
鲸长接过令旗,行礼:“末将领命!”
福星点点头,又对珍鱼说道:“珍鱼,便由你带兵强攻码头!”
珍鱼接过令旗,沉声一喝:“末将领命!”
鲸长微微皱眉,担忧道:“那,北门由何人统军?”
福星无奈地说道:“就信那几个新任的校尉一次罢了!只是围住城门,岂是难事?”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似是在为武将不够而气恼。
玉天扬看了看福星,想了想,上前说道:“若将军信任,我愿代劳北门统兵之责!”
“你?”福星慎重地打量了玉天扬一番,见他身上似乎有几分军中铁血之色,终于一咬牙:“好!”
玉天扬接过令旗,冲着云歌等人摇了摇。
云歌见状,急忙叫道:“我也去我也去!”说着还拉起樱芙和南宫华珺的手,朝着玉天扬走过去。
樱芙无奈地笑了笑,而南宫华珺本就幻想过统兵打仗,怎么可能不想去呢?
玉天扬笑眯眯地朝河六四挑了挑眉。
玉天扬主动请命,其实就是为了把云歌带走。他知道河六四一定会随军进攻码头的,云歌跟着他,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可云歌这么一闹,倒是让福星心中一慌。他本就是看在围住城门不是什么难事,自己又缺武将,才同意玉天扬领兵的。但此时见到云歌这个活宝也要跟去,自然担心无比。
好在玉天扬直接立了军令状:“若北门有失,我提头来见!”
福星见他如此自信,终于还是相信了他,只是心中总是放心不下。
夜已深了,福星一声令下,三军分作四路,朝着宿海县进发。河六四和方既仁心照不宣,一同跟上了去往码头的那一路。
每一路大军,都是各营兵种齐备,浩浩荡荡近万人。然而河六四发现,自己所在这一路,竟然只有重甲营和神箭营。而且重甲营不过一营,千余人。神箭营两营,两千多人。
河六四疑惑不已,可是前去询问珍鱼,珍鱼言说是奉命行事。去问方既仁,方既仁一样也是满脸糊涂。
而且走到一半,距离宿海县还有五里的时候,两营神箭营中的一营,还分道而去。这让河六四更加不解,实在想不通福星到底是什么打算。
很快,两千余人,到达了码头南侧一边。延伸出来的城墙上,似乎有人影伫立警戒,却是垂着头倚在墙头昏睡。
珍鱼轻声下令,神箭营后退五十步隐蔽,然后带着仅剩的重甲营,悄悄蹚入浅滩,在齐腰深的海水中,绕过城墙,摸向码头正中。
一千余人,在海浪声中,悄悄潜入了码头。竟是没有惊动一个守城卫军。
终于,所有重甲兵齐聚码头之上。珍鱼轻声下令,五十人为一队,每队相隔二十步,在城墙十五丈处,布铁门阵。
河六四和方既仁自然是跟随珍鱼,在正对东门的一队当中。
渐渐地,二十几队人马各自就位,围成半圆。
城楼上依旧无声无息,直到东方既白,天色亮起。
忽然,城楼上传出一声惊呼:“什么人?!”随后,城墙上乱作一团。
河六四与方既仁拔出佩剑,严阵以待。却见身旁重甲兵一声齐喝,亮出重盾,砸在地上,挡在身前。而后又有重甲兵将重盾抬起,放在前之上,以手中长枪支撑。就这样,一座重盾拼凑而成堡垒成型了。
河六四与方既仁目瞪口呆,左右望去,只见其余二十几队重甲兵皆是如此。东城门前,码头之上,齐刷刷二十几座重盾堡垒,黑黝黝井然有序坚如磐石。
很快,城墙上乱糟糟射出箭矢,叮叮当当地砸在一面面重盾上,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见箭矢无法穿透重盾,城墙上开始扔下石块,油罐。可十五丈的距离,使得这些石块油罐根本扔不过来。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城墙上落下的矢石油罐变得稀少。突然城门大开,一群凶神恶煞的卫军,举着武器冲了出来。
河六四与方既仁本想动手,可这些卫军刚刚冲到近前,便被盾牌缝隙间猛然刺出的长枪刺死,活着的纷纷被逼退,想要绕过来攻其后背。然而绕过来之后,早有手持钢刀的重甲兵严阵以待。
一番拼杀之后,冲出来的百余人,被全部杀尽。而重甲营将士,竟无一伤亡。
宿海县没有官军了,这些人只是穿着铠甲的百姓而已,怎么能敌得过身经百战的广衍军。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全城被围的消息已然传遍了宿海县。
珍鱼舒舒服服地坐在地上,对河六四说道:“差不多了!”
结果还未等河六四发问,东门便又冲出三百余人,并未攻打重甲营将士,而是兵分三路,两路朝两侧冲去,一路奔向码头上的船只。
可珍鱼并没有打算极力阻拦的意思,只是将靠近了铁门阵的人全部斩杀,其余的便放任他们冲逃,抢船。
紧接着,刚刚从两侧冲出去的人,被铺天的箭雨射穿。海面上刚刚架起的船,也被一支支带火的箭矢吞没,直到所有木船全部被烧毁。
至此,河六四终于明白了福星的计策。
他们本就是打算围而不攻,这些重甲兵的铁门阵,足够防御箭矢攻击。而埋伏在码头两侧外的神箭营,能将所有想冲出去的人当场射杀。西南北三座城门,每一座皆有万人大军镇守,只有东门才有冲出去的机会。
但是,守住东门的,是有着足够防御力的重甲营,和每个人都能将箭矢射出百丈远的神箭营。除非全城人一起冲出来,否则没有人能冲出去。
珍鱼懒洋洋地说道:“全城围死,咱们也该后撤了!”说着,站起身高声下令:“全营集齐,固守码头!”
令下之后,铁门阵瞬间散开,重甲兵举着重盾,顶着城墙上射下的箭矢,在守城军的叫骂声中,全部退到了码头上。
一千人齐聚码头,摆出一字长蛇阵,竖起盾牌,严阵以待。
河六四问道:“为何要聚拢?”
珍鱼说道:“府君说了。布铁门阵,是为了让出城的贼军分散,好各个击破!谁知道他们只试探了一次就不敢打了!此后定然会举重兵来袭,我们自然要合兵一处,准备迎敌喽!”
方既仁又问道:“那,就不怕他们从两侧冲出去吗?”
珍鱼回答道:“如今西南北三座城门全部围死了,既然开始从东门往外冲,说明他们认定那三处城门冲不出去。所以,府君也会适当增兵在两侧的!”
河六四闻言,放出神识,果然发现两侧的埋伏,从一开始的一边一营,变成了一边五营。
东城门,是宿海县最大的城门。如果城里的人想要拼死冲出来,看似围堵最薄弱的东门,便是最佳的选择。但河六四相信,福星早已料到如此,必然会留有后手。
见围城之势已然成功,河六四便开始推测破城的时间。
这时,方既仁忽然说道:“今昭就在宿海,若宿海反叛乃是大日圣佛教所为,刁民不敌广衍军,但邪教中人,也非大军能挡啊!”
河六四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急道:“那要早些告知福星将军才是!”说着,迈步便要走!
方既仁伸手拉住了河六四,说道:“我能想到,玉天扬岂能想不到?此时大军毫无动静,或是福星早有对策!”
河六四焦急不已:“有无对策,你我怎可知晓?还是亲自去问为好!”
方既仁用力拉住河六四,气道:“你元神修为何其之高,还需亲自去问吗?”
河六四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只需放出神识,方圆十里尽收眼底。刚刚自己还用神识查看四周,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便忘得一干二净。
方既仁叹了口气,问道:“你此番回乡,怎如此心浮气躁?”
河六四叹道:“我担心我那好友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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