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果不其然,省委督察组突袭,组长由省纪委副书记廖云亲自带队,省委党校常务副校长詹舒彤陪同。
廉宇航是省纪委党风室的主任、县级干部培训班的纪律委员,自然而然负责领路。
辛司晨表情不悦,“廖书记,大晚上的,您这么大的领导,来党校查学生寝室,杀鸡用宰牛刀了啊!”
公主殿下说话自是毫无顾忌,没给廖云这么大领导好脸色。
廖云也不以为意,辛司晨是小一辈的,又是搞学术研究的院长。
文人向来狂狷。
更何况,他深夜来此也不是为了辛司晨来的。
而是为了凌家。
他几次三番出手,都被凌云峰挡了回来。
就连郭成、江福顺他们,也倒戈投向凌云峰。
廖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孤家寡人。
提携廉宇航,把廉宇航插进来,就是为了捉住凌云峰的小辫子。
若不是为了一击致命。
他这个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委副主任,也不必亲自上阵抓人!
“辛院长,你也不必有情绪。我就是‘四不两直’过来搞搞调研,了解一下党校的纪律作风情况。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也是对党校工作的重视。”
“能在省委党校学习的干部,都是我们江东省的英才,江东未来发展的希望。我来这里看看,也是关心他们的成长。”
詹舒彤连忙附和,“是啊,什么查岗不查岗的,廖书记莅临党校指导工作,蓬荜生辉!欢迎您多提宝贵意见!”
其他随行人员也是如此,极力拍马迎合,“这是对党校工作的重视!”
“廖书记辛苦了!”
“学员们都很期待您的训话!感谢廖书记寄予厚望!”
廖云得意非常,这才是下级应有的态度。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周末加班怎么了?晚上临时检查怎么了?
只要他想,就得做!
省委党校四个干部培训班同时进行,住校的人大约有两百人。
廖云在前面走,不去离得最近的三号楼,直奔凌云峰居住的二号楼。
到了二号楼,轻车熟路按下三楼电梯。
辛司晨忍俊不禁,“路线还挺熟。”
她对省委党校都没这么熟悉。
廖云可能听到了她的话,感觉自己针对性太强,到三楼以后,倒是没直接敲398的房间门。
假模假式地随机敲了几个。
县级班的干部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人脉,大概率听说了要查寝的事。
都在寝室里乖乖等候查寝,更有的人拿着一本书在看书,或者坐在桌边,在笔记本电脑上写材料,一副勤学勤政欣欣向荣的样子。
见到领导莅临,个个站直身子,满脸堆笑,自报家门,极力想要给领导留下好印象。
不多会儿,走廊里就站了许多人。
检查完302房间,直奔398房间。
许清柔皱眉。
凌云峰一整天人都不在,晚上也没听到回来。
如果被人抓到,岂不是成反面典型了?
“廖书记,之前我当记者时,就久仰您大名,想不到今天见到您本人了!”
许清柔穿着一套可爱风睡衣,和平时知性典雅的职业女性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
她甜甜的笑着,一脸孺慕之情。
廖云心下一动,他刚才就对许清柔多留意了几眼。
发现她比电视上更美。
现在听到她声音婉转,巧笑嫣然,又声音娇媚,目光崇拜。
不由得停下脚步,回望过去。
“哦?小同志,你听说过我?你是省台的许清柔吧?你这是参加哪个培训班啊?”
廖云说话亲切,极其平易近人。
许清柔略带娇羞,“领导您记忆力真好,过不不忘啊,连我这样的小主持都能记住。我现在挂职到正东区文旅局,任副局长。所以在县级班学习,借这个机会好好沉淀提高一下自己。”
“好,这样学习的机会极为难得,大家一定要珍惜。平时都忙于工作,被事务性的工作推着走,组织这次学习,省委花费了大量精力、人力、物力,能够脱产学习,各位一定要把握好学习机会,多学知识,多长本领,多交朋友……”
廖云的话引起阵阵掌声,好多人认真地记在小本上。
“刚才我大概转了转,发现我们的干部素质很高,学习状态也好,每个人精神高涨。这就对了嘛,有这样的精神状态、学习状态,工作状态才会好,我们江东省的经济才能搞上去,发展才能提速增效。”
“有的干部精神懒散,工作懈怠,作风随意,就很容易给工作拖后腿,我们要坚决抵制这种人,不能一条臭鱼腥一锅汤……”
398房间里。
秦满听到外面的声音直皱眉。
凌云峰请假回去,说好尽快回来的。
可电话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
这个廖书记,明显是冲他来的。
该怎么办?
许清柔没话找话,主动跟廖云汇报工作,尽量拖延时间。
但是凌云峰也不是这几分钟内可以赶回来的。
一会儿他该怎么说……
秦满不停地刷着手机,信息一直没人回复,电话也没人接。
说他在洗手间?
他们肯定会不管不顾冲进来。
毕竟这群人来的目的,就是抓凌云峰违纪。
说他去图书馆和微机室?
好像更不可能。
在省委党校学习,和在高校学习又不一样。
大晚上的,谁去那里。
被人戳破撒谎,他就是那个反面典型。
廖云就算收拾不了凌云峰,也得第一个收拾他。
可也不能出卖凌云峰。
秦满焦急又紧张地来回踱步。
“当当当——”
398房门被人敲响。
秦满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詹舒彤朗声道:“同学,开一下门,学校查寝!”
秦满等了几分钟,只得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开房门。
“廖书记,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廖云直接往房间里走,随行人员打开房间灯,环视四周。
“怎么就你一个人?和你同住的室友呢?”
秦满迷迷糊糊,“最近加班太多,我来报道的也晚,刚才累得不行,晚课一结束就洗洗睡了,没注意啊!”
“是吗?”廖云直视他,“谁和你同住?他上课也不在吗?晚上夜不归宿,擅自离校,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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