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梁楚共分天下,可楚国因地理位置的缘故,西边有大大小小共十二个草原游牧部落,因其势力微小,且西方土地贫瘠,物资稀缺,楚王和司空厉并未想过将这十二个部落收服,扩张楚国版图,如今和梁国之战紧锣密鼓,必须寸土必争,同时也防止部落联合,为了彻底解决这个后顾之忧,这才有了这次出兵的打算。
楚国如今兵力强盛,本可随意抽调出五万左右人马,便可踏平这十八部落。但司空厉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尤其是当下这个时期,楚国现在少死一人,日后在梁楚战场上便可多杀一人,且如今除去镇守在鄱阳城内的那支雷打不动的军队外,其余人马尽数安置在边境城池,防止梁军突然袭击,故而才会大材小用,让飞隼营出任此次先锋任务。
十二个部落共计约有八万兵力,而在其中,又以呼兰王和雅达王二人势力最大,旗下各有一万左右兵力,其余十个部落,兵力则在四千到八千不等,因草原广阔,但物资贫瘠,部落之间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可从未有人想过要联合起来,对抗楚国,几位首领自愿归顺楚王陈雄,每年上贡从不间断。
卢怀远自加入飞隼营第一日起,便分配了战马战刀战甲,和一张战弓,可卢怀远一身本事尽在长枪之上,无论骑术射术,均一窍不通,故而这些装备也一直被放在床下,从未启用过。
如今的郑卫和卢怀远关系密切,几乎形影不离,前者作为老卒,对后者帮助颇多,而后者武艺超群,也教会前者不少枪术招式。二人回到帐中,郑卫笑道:“怀远,明日我癸字骑就要出兵西部草原,你那半吊子骑术,到时候可别拖咱们后腿啊。”
卢怀远冷哼一声:“无妨,我脚力出众,就算不骑马,也不会落下。”
一旁的陆武沉声道:“这怎么行,癸字骑一标五十人,需一齐行动,卢兄弟你若是连马也不会骑,耗时耗力不说,还会影响整标作战计划。”
卢怀远第一次上战场,对于这些所谓的作战计划不甚了解,原以为自己一身不俗武艺,便可在战场上难逢敌手,所向披靡,可如今看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郑卫笑着说道:“怀远,哥哥知道你武艺不俗,可你如今既然加入我飞隼营,就一定要记好,战场与江湖完全是两码事,江湖中人,习武修行,与人切磋较技,总会评出个天下第一来,可战场上从无万人敌,更无常胜将军,便是咱们大楚那位军神大人,也吃过好几次败仗,你骑术不精,这样,明日与我共乘一骑便是。”
这时,标长赵玄走进帐中,将手下聚集到一起,朗声道:“诸位弟兄们,明日我癸字骑即将西行,诸位切记,此次出兵,只为替大军打头阵,以打探敌军底细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正面发生冲突,以免坏了军神大事,不可贪恋战功,本标给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去和你们豢养在城中的相好打个招呼,两个时辰后,营中集合。切记,你们逛窑子也好,私会相好也罢,不可饮酒,违者按军法处置,定不容情!”
众人闻言,欢呼雀跃,前后跑出大营。
飞隼营作为楚国最精锐的斥候军,军中将士待遇颇丰,光是每月饷钱,便有足足纹银,不少士卒偷偷在城中养着相好,其他人也都是花场老手,得了军饷和赏银后,便流连于城中各个青楼之间,好不快活。
郑卫作为其中老手,自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拉起卢怀远,笑道:“怀远,难得标长战前给咱们放松放松,跟我走,哥哥带你去看看眼界。”
卢怀远不知郑卫要带自己去何处,可全标人都出营去了,若是自己一人留在营中,不免无聊,便跟着郑卫一同出了门。
城中设有禁令,非战事紧急情况不可骑马而行,飞隼营再傲慢,也不敢违抗禁令,郑卫一行人身着便服,在城中步行。
路上,卢怀远忍不住发问:“郑兄,究竟要带小弟去何处?”
郑卫神秘一笑:“老弟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哥哥还会害你不成,跟着老哥走就是,保管待会让你欲仙欲死。”
接着转头看向陆武,问道:“老陆,我辛辛苦苦博取军功,加上每月饷钱,如今好不容易才攒下五十两白银,这些银子,恐怕只能见柳姑娘一面,连闺房也进不去,到时候你小子可得先借我些银子,明日出征,回城后,等我得了赏银再还你。”
陆武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笑道:“放心好了,我老陆平常没啥喜好,银子都攒着呢。”
卢怀远闻言问道:“柳姑娘?可是郑兄的相好?五十两银子只能见一面,你这相好可不便宜啊。”
陆武在一旁哈哈大笑:“老郑倒是想,可惜柳姑娘眼光太高,看不上这莽夫。卢兄弟想岔了,这柳姑娘乃是一位青楼女子。”
卢怀远讶道:“这么说来,郑兄是对这位青楼女子动心了。”
郑卫叹道:“你小子懂什么,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哥我也就是如今官职不高,囊中羞涩,等我攒够了军功,爬到飞隼营校尉之后,必定豪掷千金,替柳姑娘赎身,之后明媒正娶,相濡以沫。”
卢怀远与陆武对望一眼,齐齐拱手笑道:“佩服佩服,祝郑兄心想事成,早日抱得美人归。”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很快便达到一座宏伟青楼前,卢怀远定睛望去,招牌上铁画银钩,写着花满楼三个大字。
花满楼在鄱阳城中极负盛名,名气之大,传闻楚国朝中不少国之重臣都是此地常客,楼内花魁芳名楚筝,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而郑卫钟情的女子,在花满楼中担任清倌,也是美艳动人,平日里只需待在房中唱些小曲儿,不用去做那令人作呕的皮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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