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姝跟随宫女来到了慈安堂。
一位嬷嬷向许卿姝行礼,笑道:“侧夫人稍等等,太后娘娘在佛堂礼佛。”
在太后的宫人面前,许卿姝不敢托大,她笑着颔首,然后跟着宫人的指引入座。
“侧夫人,听闻您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极好,不知道你可愿意为太后娘娘抄经?”嬷嬷笑着问。
“能为太后娘娘抄经,是我的荣幸。”说着,许卿姝起身,在宫女的服侍下净了净手,然后走到窗前的大桌案前,开始静气凝神地为太后抄写佛经。
这么一写,便是一个时辰。
嬷嬷在一旁暗自观察许卿姝,见她不急不躁,从容平和,字体自始至终都非常端正美观,不由得暗暗称赞。
此时,太后从佛堂走了出来,看到许卿姝恬静柔和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
许卿姝将笔放在笔架上,起身向太后行礼。
“难得你年纪轻轻,能静下心来抄这么长时间佛经。”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坐到凤座上。
“臣妇以往没有佛性,在国公夫人的熏陶下,读了些佛经,如今对佛法有了些了解,心境也平和了不少。”许卿姝垂首答道。
“是,哀家曾听国公夫人讲过。”太后喝了一口茶。
“臣妇有幸常在国公夫人跟前,得她教导,臣妇虽然愚钝,多少还是有所收获。”许卿姝说道。
“嗯,你们国公夫人是个明事理识大体的,想来你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太后看着许卿姝。
“臣妇粗鄙,好在听话,国公夫人和世子爷丫鬟前面指引着,臣妇不至于行差踏错。”许卿姝眼睫低垂。
太后命宫人将许卿姝抄写的佛经拿到跟前仔细看了,然后笑道:“好,是个好孩子。来人,赏许卿姝珍珠一斛、玉佩一对。”
嬷嬷取来赏赐的物品,许卿姝跪着谢恩之后,出了慈安宫。
她长吁一口气。
太后历经后宫风雨,眼光犀利,老谋深算,怎么可能不知道容贵妃在打什么算盘?
太后将她唤来,一番敲打提点,便是怕她目光短浅,撺掇着盛怀瑾参与皇子之争。
好在她表现得平和乖巧,打消了太后的疑虑。
第二日,许卿姝坐着马车去往不周山。
汝南郡王看到许卿姝很是高兴:“你这是来陪贫道下棋吗?”
许卿姝笑着行礼:“我是来请道长指点一首琴曲。”
“琴曲?”汝南郡王诧异。
许卿姝命小满从马车上将凤栖梧桐拿了下来,然后,她在草垫上坐好,抱着古筝莞尔一笑,便演奏了起来。
汝南郡王坐在一旁,认真地欣赏起来。
乐曲的空灵飘逸,使得汝南郡王听得很是投入。而许卿姝今日披着白色的斗篷,头发高高挽起,只用了一支桃木簪子,看起来半点都不曾沾染凡尘烟火。
一曲结束,汝南郡王久久沉浸在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问许卿姝:“这曲子是谁谱的?”
“是我的夫子钟清逸所写,未全的部分由我补足。”许卿姝淡然说道。
“你……想修道成仙吗?贫道观你很有灵性。”汝南郡王问。
“我入红尘太深,今生怕是不能随兴得自在了。”许卿姝回答。
“可惜了,可惜了啊。”汝南郡王惋惜了一会儿,眼睛里露出狡黠的光,“既然来了,不如手谈一局?”
许卿姝忍俊不禁,陪汝南郡王下起了棋。
直到落日熔金,许卿姝才起身告辞。
汝南郡王站在山头,望着许卿姝乘坐的马车远去,感慨道:“听曲可识人,观棋可识人。可惜了,可惜了这么有灵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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