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心里呕得要死,还是得忍着,一副很欣慰的模样:“榆儿,你真是深明大义。”
颜凉榆和她一起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则是真心欢喜。
大太太却又当着老太太的面,故意说颜凉榆和景宪之的事,又说景宪之逼迫大老爷和她说服颜凉榆。
老太太头一回听说这事,脸色大变。
颜凉榆知道,大太太故意恶心颜凉榆,也是故意气老太太。
“……我还没去陪他。”颜凉榆对老太太说,“他现在是我义兄了,往后的事说不准。”
老太太目光晦暗不明。
颜凉榆:“若真有这一天,也不值什么。期言要是介意,他就不会娶我了,是不是姆妈?”
老太太愕然看向她。
她小小年纪,这么豁得出去,老太太很意外。
大太太笑容僵住。
颜凉榆还想说说话,外面佣人突然进来,对老太太说:“亲家老太太不舒服,颜家派人来接四少奶奶。”
“怎么回事?”颜凉榆心中一慌。
“说是老太太病了好些日子,很想四少奶奶。”佣人说。
颜凉榆站起身。
老太太就说:“快回去看看吧。”
颜凉榆道是,先回了趟松香院,拿了自己的医药箱,又带上半夏、程嫂和白霜,回颜家去了。
她走后,老太太有话单独和大太太说。
“不管榆儿和景少帅如何,他们的秘密,你们一个字也不能对外说。”老太太道。
大太太心不在焉:“是。”
回答得很敷衍。
“我知你不怕。但你想想云州、想想琳娥。得罪了军政府,暗处放一枪,你那些宝贝孩子,可就没命了。”老太太说。
大太太一震。
“今时不同往日。没了皇帝,军政府就是朝廷。你若没半点忌讳,全家都要死了。我老婆子死了不要紧,一把年纪,你想想后辈吧。”老太太道。
大太太后脊发寒。
她居然忽略了这点。
颜凉榆急匆匆回到颜公馆,去了祖母的院子。
祖母前几日受了些暑气,一直腹泻,喝了小半个月的药也不见好转。
颜家的大掌柜们都看过了,没什么效果。
这导致祖母脸色很不好看。
佣人说请六小姐回来看看,祖母怕自己时日无多,就同意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暑热在脾。”颜凉榆诊脉后,如此说。
湿热内蓄,才导致腹泻。
一旁是家里西街药铺的大掌柜孙先生,接话说:“我也觉得暑热在脾,所以先用过了清暑散,没止住老太太腹泻。
又怕药的寒性大,伤了脾阳,又温补。还是不行。”
很是为难的样子。
颜凉榆:“独用雄黄,甘草汤送服。”
大掌柜一愣。
雄黄解毒杀虫,治疗疟疾、中暑呕吐和腹泻。只是它本身有毒,入心肝,大掌柜不敢用。
“六小姐,这……”
“我作保,独用雄黄,甘草汤送药。祖母腹泻半个月,老人家经受不住这样的磋磨,必须尽快止泻。”颜凉榆说。
大掌柜知道她医术好,点点头:“就依六小姐。”
颜凉榆改了老太太的药方。
孙妈去抓药。
颜家众人听说颜凉榆回来了,纷纷要到老太太的院子看望她。
今早的报纸,颜家都看到了。
本以为,七小姐要嫁给景宪之,会是家族最有出息的女孩。
不成想,七小姐那边没什么动静,也不见景少帅来走动。
反而是颜凉榆,成了督军府的红人。
“雄黄有毒的,你给祖母用这个药,出事了你负责吗?”颜凉榆的大堂哥问。
颜凉榆:“我负责!”
大堂哥气得甩袖而去。
颜凉榆冷冷看了眼他背影,没什么表情。
而后,颜凉榆的大伯大伯母,她父亲继母,她的堂哥堂嫂,亲哥亲嫂,都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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