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眼神空泛，脑子里不知想些什么。
黄昏时，晚霞从后窗照进来，染得西边的沙发一片绯红。树叶簌簌，灌进了稀薄的凉风，还有丹桂残留的浓香。
颜凉榆有点冷，她喊了半夏：“拿件披肩给我。”
半夏去拿了。
拿出来的，竟是上半年景宪之从天津港带回来给她的那件。
雪绸素面长流苏的披肩。
“怎么拿了这件？”颜凉榆问。
半夏有点懵：“这件不妥？它在最上面。我再去换？”
“不用了，就它。”颜凉榆说。
半夏又问她：“小姐喝茶吗？”
“不喝了。”
“白霜干嘛去了？我肩膀有点酸，她手劲重，还想求她给我捏捏。”半夏又说。
颜凉榆：“她有点事。”
半夏不再说什么。
她待要出去，颜凉榆又叫她：“你去把副官郎飞杰叫进来。”
半夏：“又要用他？”
“嗯。”
半夏去了。
片刻后，郎飞杰进了角门，但他不到屋子里服侍，就站在门口说话。
“你会开汽车吗？”颜凉榆问他。
郎飞杰：“不会……”
“那算了。”
“我出去吗，大小姐？”郎飞杰问。
颜凉榆：“等会儿可能要出门。白霜没回来，你跟着我。”
“叫个人来替您开车吗？”郎飞杰又问。
颜凉榆想了一想，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开，你跟着车就行了。”
郎飞杰道是。
半夏也好奇，问颜凉榆：“小姐等会儿去哪里？”
“暂时还没想好。”
半夏：“……”
夜幕徐徐拉开，开了电灯，照得庭院一片光明。
程嫂等人布菜，准备吃晚饭了，电话突然响起。
姜期言打给颜凉榆的：“快来救命，快来！小孩子突发急病昏厥了，颜凉榆！”
他声音急切又凌乱。
颜凉榆立马说：“好，我马上过去，地址在哪里？”
姜期言说了欧阳黛小楼的地址，又催促：“快点颜凉榆。我们需要做什么？”
颜凉榆：“不要乱动小孩子，你们不懂医理，我马上到。”
那边先挂了电话。
颜凉榆也挂了电话，坐下来吃饭。
冯妈问她：“有什么急事？电话里声音叽里呱啦的。”
“白霜没传信回来，就是没什么急事。我都安排好了，且让他们先蹦跶一会儿。”颜凉榆道。
冯妈没听懂，但知道小姐这几日和白霜要做大事，就很识趣不多嘴了。
颜凉榆慢条斯理吃了饭，又换上了白霜的衣裳，这才叫上副官郎飞杰，不急不忙去开车。
她特意带上了半夏拿给她的披肩。
有点心疼这件披肩。
不过，颜凉榆此刻有点迷信：半夏正好拿了它出来，它又是景宪之送的，也许它带着好运，能让今晚的事情一切顺利。
姜期言没去欧阳黛的小楼。
章逸替他筹划了一切。
今晚他请客，邀请了大少爷、二少爷和五少爷去欧阳黛那边吃饭。
欧阳黛被杀后，她的佣人不知去向，姜期言临时雇了两个人帮工。
五少爷想把他的妻子傅蓉带上。
用五少爷的话说：“蓉蓉还没见过小公馆，她也想眼馋，去看看四哥那边什么光景。”
姜期言说五少爷太过于黏糊，小夫妻不太懂事，却没拒绝。
傅蓉爱去就去。
除此之外，姜期言还邀请了高二少。
姜期言和章逸、章甫埋伏在附近的一处空宅子，盯着远处的情况。
颜凉榆的汽车停稳，她从后座下了车，身上围了一件长流苏的披肩，快步进了院子。
隔得远，姜期言只看到她背影，像是她惯常的穿着打扮。
“是她！”姜期言说。
颜凉榆最爱用这种长流苏的披肩。
她个子高挑，长流苏不压身段，反而令她气质更绝俗。她太有心机，总知道自己哪里漂亮、如何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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