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祖父的小院子，的确会种药，只是乐趣。
她自己却没这样做过。前世住松香院的时候，是寄人篱下；分家后搬出去住，她的小公馆紧巴巴的，没多余地方。
“那行，右边搭建葡萄架，剩余地方空出来，我将来种药。”颜凉榆说。
又说，“我祖父喜欢种藿香，我也要种；我还喜欢蒲公英，它的花好看；另外种迷迭香和薰衣草。”
景宪之看着她。
阳光下，肌肤瓷白如玉，头发绾成低髻，墨发衬托得肤白胜雪、唇如胭红。
她柔声细语说着她的安排，简单琐碎却又如此快乐。
她的外表总这样安静，美艳得过分却丝毫不张扬，似阳光下的河面，波光粼粼、美好娴静。
所有的深邃、湍流与深不可测，都隐藏得极好，不费吹灰之力。
景宪之觉得她可敬，也如此令人心动。
不了解她的人，会错把珍宝当普玉。
他揽住她的腰，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吻住了她的唇。
颜凉榆：“……”
景宪之这个吻，缠绵但纯洁，不带任何欲。
被松开时，颜凉榆推开他，面颊染上了一抹红润。
“别这样。”她有点恼火，声音沉了下去，“你去松香院，我都是随你摆弄的，但你不能在这里胡来……”
“真的，今晚也随我摆弄吗？”景宪之又上前搂住她的腰。
颜凉榆：“你听话，只听半句？我说的重点，是你不能在这里胡来。”
景宪之：“好。你什么时候回松香院？”
颜凉榆：“……”
他不仅仅只听半句，还只捡了他爱听的。
她懊丧极了。
不该随他来看小楼，显得她迫不及待。但凡夫人心眼小点，都以为颜凉榆嘴上推搡，心里恨嫁。
更不该跟他讲道理。他哪有道理可以讲？不顺着他的意，黑的他也能扯成白的。
颜凉榆不高兴，从后门出去，脚步都加快了。
景宪之哄着：“珠珠儿，我给你赔罪。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做。”
“你自己做的都不行。”颜凉榆说。
景宪之：“你那么挑嘴，我做菜给你吃，不是虐待你吗？”
颜凉榆忍不住想笑。
她极力压抑着笑意，心里的气顿时少了大半。
不气了，脚步也就放缓了。
景宪之：“我从前线回来，没带礼物。不过我叫百货公司的人留心披肩，找到了一条长流苏的。我知道你很喜欢，可惜上次那条毁了。”
颜凉榆的脚步更慢了些。
景宪之又道：“明日我亲自替你搭葡萄架，好不好？葡萄苗我也亲自去挑选，开春就种上。等你立秋搬进来，葡萄成熟挂满枝了。”
颜凉榆停住脚步，轻笑出声。
景宪之：“不气了？”
“多大人了，哪里还总生气？你不惹我，我脾气很好的。”颜凉榆说。
景宪之：“是，你脾气一向很好。”
“亲自搭葡萄架？”
“行！”
颜凉榆笑了笑：“搭个小亭子一样的葡萄架，等葡萄藤成荫的时候，还能在底下喝茶乘凉。”
“你吩咐的，我一定会办到。”景宪之利落应了。
盛柔贞的订婚宴结束后，颜凉榆和夫人、张南姝告辞，回了松香院。
她临走时，景宪之告诉她：“晚上我去吃饭，叫程嫂准备几样我爱吃的菜。”
颜凉榆：“怎么又要去吃饭？”
“你方才说今晚任由我摆弄，我不能失了这个机会。”他道。
颜凉榆：“……”
她转身上了汽车，一刻也不想搭理他了。
督军府的订婚宴结束，盛柔贞才和景叔鸿见上面。
景叔鸿喝得有点多，一身酒气，到了盛柔贞的小楼。
嗅到这味，盛柔贞蹙了鼻子；又强自忍住，才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
景叔鸿在她面前，却略感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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