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段老的住处后,陈星没有赶着回到泸州,而是转坐航班前往了关东地区。
这地方他早就想来了,在一开始的打算里,陈星就想着趁着组合解散之后来这里看看,逛逛。
十一月份,盛京对比沪州这里早已入了冬,这在飞机上就能看得出,大地一片雪白。
陈星走下飞机,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作为一个南方人多少还是低估了这块的寒冷。
但寒冷的天气并不妨碍他对这片土地的好奇。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寒冷而又清新的空气,仿佛能感受到这片土地独特的气息。
陈星拉着行李箱,缓缓地走出机场。
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道路两旁的树木像是披上了白色的披风,枝桠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偶尔有一小团雪掉落下来,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街道上的行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帽子和围巾,行色匆匆。
他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徒步走到了最近的公交站。
了解一个城市的精神面貌,比起在大街上瞎逛,或是去什么必吃必看的经典,公交车是最好的选择。
车上的人以不同的时间分做了不同的人群。
他们有赶着上班的年轻人,有还在上学的学生,也有出门赶着去买打折菜的老人。
陈星坐在车上扶着行李,他不担心被人认出来,这个天气,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捂得严严实实。
他就坐在那里,没有目的地也没有终点,当一个看客,看着车上的人来人往,从寥寥几人清清冷冷,再到脚尖碰脚跟的拥挤。
他听着车上男人和女人们的声音,这声音出奇的一致,不论男女都有着一股粗犷的感觉,在这种粗犷感下透露出的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生活方式。
他们就像是这关东土地一样粗犷,不羁。
随着公交车的行驶,陈星也到了一处他可以下车的地方。
地名是哪他不清楚,车上太吵他听不清,但看着车站附近的景色,这就是他想来的地方。
附近有一所小宾馆,很小也很破,之所以知道它是宾馆还是因为陈星发现了在门口立了个牌子,上面白底红字写着‘宾馆’。
陈星提着行李走了进去,即便屋外如何寒冷,进了屋内,就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暖气。
前台就在门口,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看着年龄就已经不小了,穿着一身保安服,手里夹着大前门。
女的穿着高领红毛衣,下半身套着牛仔裤,手里拿着瓜子,和那男人一块在看着电视节目。
陈星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直到陈星站了一会,二人才反应了过来。
“把门关一下,暖气都跑光了。”
陈星赶忙关上了门,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老板,我想住店。”陈星说道。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星,弹了弹烟灰,不紧不慢地说:“房间有,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一下。”
陈星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了男人。
女人则继续嗑着瓜子,眼睛还时不时地瞟向电视屏幕。
男人登记好信息后,把身份证还给陈星,指了指楼上说:“二楼,203房间,自己上去吧。晚上十点以后就安静点,别吵到其他客人。”
陈星点点头,提着行李往楼上走去。
楼梯有些狭窄,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这所小宾馆的岁月。
走进房间,陈星看到房间的布置十分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台老式的电视机。
墙壁有些泛黄,上面挂着几幅不知道是谁画的山水画,虽然画工一般,但却给这简陋的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气。
泛黄,上面挂着几幅不知道是谁画的山水画,虽然画工一般,但却给这简陋的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气。
陈星放下行李,坐在床上,感受着暖气带来的温暖。
他望着窗外的雪景,思绪渐渐飘远。
他想起了自己在泸州的生活,那里的冬天没有这么冷,也没有这么厚的雪。
过了一会儿,陈星决定出去走走。
他穿上外套,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楼下的前台,男人和女人还在看着电视,笑声时不时地传出来。
陈星走出宾馆,外面的空气依然寒冷,但他却觉得很舒服。
他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都已经关门了,只有几家小吃店还亮着灯。
想了想自己也快是一天没有吃饭了,陈星便随便挑了一家店进去。
一进店门,老板娘很是热情的在招呼。
“小伙子,快进来暖和暖和,想吃点啥?”老板娘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随着笑容微微颤动。
陈星看着墙上有些斑驳的菜单,菜品挺多,但他对关东菜并不了解,索性就和老板娘说道:“我一个人,你看着安排吧。”
老板娘听着陈星的口音说道:“南方人吧?”
陈星点了点头说:“对,从沪州来的。”
老板娘笑着说:“哟,那可挺远的。我们这东北菜啊,量都大,味道也重,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不过你放心,姨肯定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端上了一盘猪肉炖粉条。
热气腾腾的菜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粉条晶莹剔透地缠绕在猪肉块上,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陈星就着米饭,一口菜一口饭地吃着,虽然不怎么对口味,但好在自己也不挑食。
吃到一半,隔壁桌上的客人,像是喝大了还是怎么着的说话声音是越来越大。
“老赵,你说,就你说,咱们哪里差了!”大刘红着脸,扯着嗓子喊道。
他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羽绒服,领口有些磨损,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甘,手里紧紧握着酒杯,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咱老爷们的说实话,哪里不行了!”
“这么多年了,不说别的,就是你爹,我老叔,他!他贡献不小吧!”
“可就这样,你家那个工作证明现在都没开下来。”
“就这样,你还拉着孩子们往回跑,你图个什么,咱们这一辈就这样了,你不能让孩子们也回来吃苦吧。”
老赵,扶着酒杯,红着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店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只有大刘的声音还在继续。
“咱都知道,这关东是咱的根,可现在这情况,孩子们在外面机会更多啊。你看看这小城里,工作不好找,工资又低,怎么养得起家?”
大刘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那小子,大学毕业后非要留在大城市,我一开始还不同意,觉得他离得太远。可现在想想,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啊。我们这老一辈,守着这土地过了一辈子,可不能让孩子们也走我们的老路。”
老赵依旧沉默着,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更紧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就是舍不得这地方。我爹在这厂里干了一辈子,我也在这长大,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我都熟悉。我总想着,能让孩子们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团圆?拿什么团圆?没有钱,没有好的生活,光有亲情有什么用?”大刘把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你看看现在,我们的生活过得紧巴巴的。孩子回来能做什么?去那小工厂打工,一个月挣那几个钱?连自己都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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