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鱼就像只猫一样,依偎在永康怀里。
这段日子里,她没命地为这个男人挣钱,极力把粮食生意运营得滴水不漏。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王爷!”
李子鱼在永康怀里蠕动了一下,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眨巴了一下,缓缓说道:“听闻新太子与王爷素来不和,以前也没少欺负王爷,甚至时时还想要王爷的命,眼下这般局面,他会不会刺杀王爷?”
“刺杀?”
永康一怔,低下头来,望着李子鱼的水汪汪的眼睛道:“皇城是不是有传言?”
“嗯!”
李子鱼点点头,乖巧道:“茶楼的雅间,最近有茶客们私下谈论,说圣上又封王爷为边城节度使,权力已经大得惊人,而且手头又有二十万兵马,如此一来,新太子肯定容不下王爷你的!”
“他早就容不得本王的!”
永康松开手,站了起来,从窗户向外面院子里的春芬招招手,然后又道:“从小到大,欺负本王最多的就数他了,后来还屡次想置本王于死地!”
“你知道不?”
“本王来边关,就是为了躲他的迫害!”
“所以,本王一开始,就打算逃离皇城,远离那些人对本王的设计。”
“可本王得有资本啊!为朝廷筹集赈灾粮,就是本王迈开腿的第一步,这事,你是看透了的,不然,哪有如此顺利的机会让本王如愿以偿?”
永康说的这些,李子鱼何尝不懂?
正因为李子鱼判断对了九皇子当时的处境,这才赌了一把,交出李氏所有的经营和财产,才换来李氏没有被灭族抄家。
她的聪明正在这里!
要是被九皇子当初抄了家,这些产业,照样会被朝廷收走。
但她赌了,赌的就是这个九皇子能用着她,她能替九皇子做经济后盾的运营。
“民女想,这些传言,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李子鱼十分镇定,就像在分析别人家的事。
“如果民女没有猜错,放出传言的人,那一定是想挑起王爷和新太子之间的争锋,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此言一出,永康不禁心头一震。
这李子鱼,见地就是和一般人不同!
这些传言纷纷嚷嚷,只要是朝廷为官的人,都知道九皇子和四皇子之间那是死敌,但很少有人怀疑这个传言另有所图!
永康转过头来,望着床榻上的李子鱼,淡淡说道:“依你之见,是何人故意放出这等风来?”
李子鱼思忖片刻,道:“十有八九,是王爷的那些兄弟们,他们的目的就是夺嫡,而眼下只有王爷的势力发展最快,也是唯一能和新太子抗衡的人。”
“不过!”
李子鱼眉头微微一皱,踌躇片刻,又道:“也不排除另外的势力,他们若是另有企图的话,也会借着王爷眼下的势力,放出传言给新太子施加压力,倒逼新太子对王爷下手……”
另外的势力?
这话,让永康心头一凛。
除了皇子之间的夺嫡,谁还会在这中间横插一杠?
联想到北凉可汗完颜的举动,那时候永康就已经怀疑,朝廷有人向完颜烈透露了消息。
后来和亲成功,永康才从安其儿口中得知,她的父皇,早就知道大昌皇帝等到开春天暖的时候,准备向北凉全面出兵的计划。
“行了,不管这些了!”
永康摆摆手,摇头笑道:“本王眼下最主要的是移民问题,至于皇城,只要新太子不搞事情,本王也懒得分神去搭理他,他非要打算在本王身上弄出些动静来,那本王也不会惯着他的!”
李子鱼闻言,轻轻点头。
但心中又是一叹,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跟九皇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而且,她觉得自己也爱上了这个和她身份如此悬殊的男人。
虽然之前拿李氏全族的性命,还有自己的贞操作为赌局的筹码,她确实希望能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而不是让这个男人猎艳式的占有。
她得为这个男人挣钱!
她知道,这个男人自从打算逃离皇城,心中早已有了成就一番霸业的打算。
所以,她不能让自己的经营出现任何的疏漏,更不敢有丝毫的轻心让这个男人断了粮草。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没准这个比她还要聪明刁钻的男人,心中已经有了对付那些人的办法呢?
眼下,这个男人让焦凯专程接她到边关,绝不是单纯地想她。
如是单纯的想她?
这个男人身边本身女人不少,再是没个够,那也不缺她一个。
见面先上床,那只是见了面的必修课。
完事了,必有安排。
果然,永康在阁楼地上转悠了一阵,然后又在桌旁坐下。
就在此时,春芬端了热奶茶和点心上来,搁在桌上后就立在一旁候着。
这个李子鱼,她在皇城的王府是见过的,并且也知道李子鱼和永康的那些事儿。
作为贴身侍奉永康的婢女,春芬也就没有避讳什么,平静地候在一旁等待听使唤。
“先吃点喝点吧!”
这自从进了行辕,一场狂风暴雨行过,永康这才招呼李子鱼吃喝。
“谢王爷,民女还真有点饿了!”
被颠簸得快要散架的李子鱼,这才觉得早上在临关镇吃的那点,早已经消化得无影无踪了。
剧烈的被折腾,那些食,还真经不起研磨的。
永康静静地看着李子鱼喝着奶茶,又吃着点心的时候,缓缓又道:“本王计划,头批移民十万左右,先行进入北凉租借地进行安置开垦。”
“王爷!”
李子鱼喝了一口奶茶,把嘴里的一块点心吞了下去,这才淡淡说道:“虽然说年已经过完了,但要等雪融路开,怕是还得一段时间,两省的灾民还未上路,各项前期准备,也都在进行当中,民女也所说的这十万前期移民,怕是不在两省的灾民名单中吧?”
聪明人不可细提!
永康一张嘴,李子鱼就猜到,先期要进入北凉境内进行垦田的移民,可能不在灾民之列的。
“你真聪明!”
永康点点头,笑道:“各军裁撤下来的五万兵卒,已经准备就绪,原先各防区的田兵也有三万多,加上内地被贬的奴籍、囚犯,选出身体强壮的也有一万五千余人,这些人合起来十万人数足够了。”
“与两省的灾民相比,这些人更加适合放在北凉境内,尤其是那八万多田兵,可耕可战,能应急各种突发变故。”
“而两省灾民,总数四十万人口,除去老弱幼小,可垦田的劳动力最多也就三十万不到,这些人不能去北凉冒险,而是分散在我大昌的各边城防区垦田生产。”
“你不妨多留在本王身边一段时间,这移民过程杂乱繁琐,安置所需,开垦分配,都是叫人头疼的事情,你得帮本王好好梳理梳理一下这个具体流程。”
“还有,北凉地域广袤,矿产更是不少,但手工很落后,也远谈不上制造,本王想,从北凉所出所产,列出一些加工性强,利润空间很大的商品,直接南下开辟市场……”
永康喋喋不休地说着,李子鱼如痴如醉地听着。
一幅商业蓝图,瞬间就在李子鱼的眼前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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