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那庶子,哪来的本事娶南朝阮氏女。”
阮氏牵着女儿陆夭夭慢步走来。
她还很年轻,肌肤虽不像闺阁女子白皙如玉,却是非常健康充满力量的肤色,眉眼灵动,目光清明。
昨日她只站在陆三爷身边不动声色,今日再见她,沈卉宁觉得阮氏身上有一股闺阁女子没有的英飒气势。
虽然她上一世没有听过陆三爷和阮氏后来怎么样,但凭三爷以后的成就,她觉得少不了阮氏的功劳。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陆老夫人丝毫不给阮氏面子,当着晚辈的面就赶她。
阮氏福了福身,似是没有察觉到老夫人的怒火,依旧笑盈盈地道,“今日一早才知道老夫人病倒了,夫君去兵部述职,我便代他来看望您。”
“老夫人是哪里不舒服?我略懂些医术,要不我替您看一看。”
陆老夫人生怕她靠近自己会害了性命,声音骤然拔高,“不许过来。”
“祖母,不要怕,娘亲用针给你扎一下,你就好啦。”陆夭夭奶声奶气,还伸手要去握住老夫人。
啪!
陆老夫人厌恶地拍开她的小手。
粉嫩白皙的小手背瞬间就红了起来。
陆夭夭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噙着泪水,怯生生地站在原地,浑身都在颤抖。
屋里瞬间就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了陆老夫人一眼。
有火冲着大人发就是了,打这么小的孩子,还真的下得去手。
“天可怜见的,这么小的孩子,皮毛柔嫩的,别打出什么毛病,还是请大夫看一看吧。”沈卉宁上前将陆夭夭抱走。
她不能明着谴责老夫人,只能几句话恶心恶心她。
陆老夫人其实也有些懊恼刚才冲动之下打了陆夭夭。
但大家都不敢说什么,这沈卉宁出什么风头。
就打了这么一下,还需要请大夫?
阮氏眼底闪过心疼,但很快就消失了。
她目光淡淡地看向陆老夫人,拿起一旁早已经凉透的药碗,勺子一点点地撩拨着汤药。
“老夫人容不下我们母女,想必是我们做得不好,不过,为人父母都是心疼小孩的,老夫人您是母亲,想必理解做父母的心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老夫人皱眉问。
阮氏笑了笑,“得亏您是三爷的嫡母,若是换了旁人,敢碰夭夭一下,我不断了她的腿脚,那我在肃北这些年杀的人都是白杀了。”
屋里众人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陆二太太结结巴巴,“三弟妹,你,你还杀过人?”
“在肃北生存,不杀人怎么过下去呢。”阮氏柔婉一笑。
陆老夫人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你,难道你还敢杀我!”
“老夫人,我嫁给三爷,你就是我的婆母,我不嫁给三爷,你说你是我的谁啊,有什么杀不得的?”阮氏轻笑一声。
“我这人最是容易相处,前提是别人不能伤我的家人。”
“跟三爷的和善不同,我比较狠毒。”
阮氏说完,垂眸看了一眼药碗,“药凉了,喝不得。”
她将药碗放回桌面,被她捏在手里的勺柄化作齑粉。
“啧,拿刀拿枪惯了,一不小心就太用力。”阮氏笑着道。
“……”
陆老夫人和陆二太太盯着那药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阮氏走向一旁的沈卉宁,“夭夭,我们回去了。”
“娘亲,我的手好疼啊。”陆夭夭扁了扁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沈卉宁低头看一眼还有些红肿的手背,心里疼惜。
“回去上药,带你出去买烤栗子。”阮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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