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时愿用钞能力拿下一大批钢弩的时候,谢聿之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沉,浑身散发出的压抑气息,让身边人离得老远都能感觉到危险。
距今为止,女鬼已经消失了整整七日了。
他从一开始的担忧,逐渐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即使他知道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但还是控制不住。
这几天,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等待,而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一件事。
好像从懂事起,他所有能体会到的无力感都是来自于女鬼。
而这种无力,是依靠人力无法抗衡的。
看着主子的脸色,就连平时话最多的墨九都不敢再随随便便上来撩虎须。
墨一上前把手里的信递了出去:“主子这是咱们截获的第三封了。”
谢聿之看完之后把信点燃:“消息传给叶家,继续按兵不动。”
现在在父皇眼里,他和瑞王是相互制衡的。
即使他把这些证据快马加鞭送回去,但在一切都还没发生之前,大乾没有任何损失之前,父皇根本不可能对刚损失了人手的瑞王动手。
何况这还是他宠爱了那么久的儿子。
最关键的一点,他还等着瑞王的下一步呢。
对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通敌,不是想让他在战起的时候在混乱中被杀死,就是想让他为这场败仗背锅。
而从京城赶往幽州的一路,瑞王也刺杀了自己几回都没能成功,他估计也对自己“战亡”不会抱有太大希望。
那剩下的就是背锅了。
可他来幽州,与其说是父皇让他整治边境,还不如说是对他不满而故意发配到这里来吃苦。
毕竟父皇没有给他任何权利,他又靠什么来整治?
现在却不一样了,瑞王既然想让自己背锅,那就必须先给他谋个职位。
恩,还不能太低,太低的话怎么能背得起战败这么大的锅呢。
谢聿之表示很期待。
而一直立志当哑巴的墨九此时再也忍不下去了。
虽说他只是暗卫,到死之前只有保护主子这一个职责。
可他也敬佩守护边境的将士们,最痛恨那些通敌卖国的狗贼。
“主子,就这么放过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要不然等战起的时候属下去灭了他满门!”
谢聿之瞄了他一眼:“你这脑子还是别用的好,不用你去画蛇添足,我自有安排。”
知府通敌,罪该万死,但死之前也得给他榨出最后一份价值。
入夜时分,谢聿之换了装束带着人低调来到叶家,来商量之后的战术。
即使他们从截获的信件上已经得知了草原部族的动作,但是对于这一场大战,他还是希望稳一些,周全一些。
叶家确实在对付草原部族上有大量经验,这是他们的长处,但这个长处也容易成为对方眼中的弱点。
他就不信草原部族输给叶家这么多次后,会不研究叶家的战术。
草原部族打起仗来是野蛮,可并不代表人家就不长脑子。
而女鬼带来的兵书正好可以完美补足这一点。
叶家是他手中的重要势力,不能败。
同样,他也不希望那些为守护大乾能奉献出自己生命的将士们白白死在阴谋诡计中。
谢聿之看着放在书房正中间的沙盘,听着叶良叶老将军制定的战术,时不时地补充建议几句。
而就是他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直接让叶良惊叹不已,每一句都能给自己新的启发。
他不禁在心里感叹,郡王如果不是生在皇室,那他也一定会成为大乾的定海神针!
计谋之老辣,完全不像一个年轻人能想出来的。
而这个认知,也让他越来越死心塌地地追随对方。
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到,以后等郡王登上皇位,那大乾该会有多么昌盛!
而叶宗齐父子俩,甚至不敢随意插话,生怕打断郡王的思绪。
当人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情时,时间会流逝得格外快。
叶良甚至感觉自己还没听够,还想再让郡王多说一些的时候,却只听到对方起身告辞的声音。
没错,谢聿之在研究战术时也没忘了时间。
在看到腕表上的时针指向十一时,他就准备离开了。
虽然女鬼已经有七日未出现,但他心中始终还是有一丝期盼。
万一就是今天对方现身了呢?
而郡王毫不犹豫地告辞,却把叶良钓得不上不下的。
郡王这是还有要事处理?
可现在明显没说完,应该还有下半截啊。
说话只说一半,郡王难道不难受吗?
这一刻,双鬓染了白发,已是花甲之年的老头被搞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肝。
他倒是想让郡王多说一些,可他也不敢拦啊!
所以当谢聿之披着大氅从叶家书房走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眼巴巴求之若渴的叶良祖孙三人,直到再看不到背影了,三人才重新返回书房,开始梳理刚才的一切。
回到住处后的谢聿之先是去沐浴了一番。
虽然他也无法确定女鬼是否会出现,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也不想让女鬼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
等全都收拾好以后,他再次来到了以前每次见面的仓库。
听着腕表秒针走过发出的轻微“滴答”声,谢聿之目光不自觉放空。
今夜,自己能如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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