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国公夫人看到云黛鲜艳明媚的样子,也动了改变自己的心思。
这个府里,清静素淡了十年了,也该热闹活泛起来了。
“真好看。”云黛拉着国公夫人走到穿衣镜前,给她的发髻上戴上镶蓝宝石的金簪。
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焕发光彩。
国公夫人摸着自己脸,叹息道:“老了。”
云黛道:“您才不老呢,一句话说的好:岁月从不败美人儿!”
国公夫人呵呵笑,虚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苏婉云进来,就看到二人这其乐融融的样子。
云黛笑道:“表姐,你看看,母亲这身打扮是不是很好看?”
苏婉云自己穿着一身天青色衣裙,很是素雅,她觉得,还是素色衣裳显雅致。
但是,看国公夫人神采焕发的样子,她能说不如素衣好看吗?
只能笑道:“好看,显得跟精神。”
国公夫人伸着胳膊,笑看衣袖上精美的刺绣,“黛儿孝敬我的,还有首饰,还带回很多新鲜蔬菜。”
苏婉云笑道:“真是有心了。”
云黛道:“应该的。表姐,我有个事儿想向你咨询。”
苏婉云摸着手里的账本子,微笑道:“请讲。”
云黛问道:“我把宋雅雪的三个铺子收回来了,你说做点儿什么好?”
苏婉云出身大儒世家,对从商打血脉里觉得低贱。
微笑道:“我还真不懂经商之道,理一理后宅的仲馈还行。”
说着,还举了举手里的仲馈账本子。
云黛道:“那太遗憾了,我就随便卖点儿什么吧。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诶,等一下。”苏婉云叫住了她,“有你的请帖。”
她的丫鬟打开手里的盒子,从里面挑出一张帖子,单手递给了云黛。
云黛接过来,打开一看:“这是你家的请帖呀?”
苏婉云微笑,“我伯母福慧长公主给你的请帖,请你去参加淑太妃的五十大寿。”
云黛知道,国公夫人的大嫂是福慧长公主,福慧长公主自小丧母,养在淑太妃膝下。
淑太妃就是恪王的生母,对福慧长公主视若亲生。先帝驾崩后,恪王将淑太妃接到王府奉养。
可惜好景不长,恪王两口子战死在边陲。
福慧长公主就将她接到长公主府养老,但她受丧子之痛的折磨,要求出家静修。
福慧长公主就在别院的山上修了佛堂,专供淑太妃修佛。
国公夫人诧异道:“淑太妃这些年不是从不下山,也不见外人吗?怎么突然想起做五十大寿了?”
苏婉云笑道:“是长公主伯母心疼她,想表孝心,央求她下山办寿热闹热闹。”
国公夫人叹息道:“她能想开最好,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她也是丧夫丧子之人,和淑太妃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云黛打开请帖,时间是半月以后。
为了让人安排时间、准备衣裳首饰,这种高层宴会都是提前半月甚至一个月下帖子。
云黛觉得昨天买的那些衣裳还不足以让她在宴会上大放异彩,决定再去一趟锦衣阁和多宝阁。
苏嬷嬷担忧地道:“小姐,您是不是该低调一些?”
云黛挑眉:“低调?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想低调都不行。”
苏嬷嬷:“……”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云黛顺便去三个铺子看看,原来的人和东西都没了,自己的人在收拾。
掌柜来请安,“夫人,我们是继续做吃食,还是做别的?要是做吃食,这些灶台就不用拆。”
云黛问道:“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掌柜道:“小的原来是开瓷器铺子的,主家犯事被查抄,小的才被再次专卖。”
云黛点头,“那这个铺子就继续卖瓷器。”
掌柜一喜,“小的一定不会辜负夫人的器重。”
其他两个铺子,云黛也是掌柜以前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开杂货铺,一个开布店。
庄子上产的冬季蔬菜以前供宋雅雪的吃食铺子,现在放到杂货铺子卖。
进了锦衣阁,就听到有顾客嘀咕:“知道吗?兵部侍郎云大人的夫人是奴婢出身,原来是恪王妃的婢女。”
“奴婢出身做妾就罢了,林氏竟然成了三品夫人,啧啧,真是有本事。”
“云大公子那样皎皎明月般的人,却是个奴才秧子,真是可惜了!”
“云侍郎对夫人应该用情至深,不然怎么会让奴婢出身的林氏做正妻?”
“你们懂什么?当初恪王可是手掌兵权的战神王爷,宰相门前还三品官儿呢,恪王妃的贴身丫鬟配一个边陲小镇的七品小官儿,也配得起。”
“这应该是出身最差的官夫人了吧?”
“嘘嘘!”有人看到云黛进来,赶紧示意她们噤声。
云黛定了四套参加宴席穿的衣裙,又去了多宝阁配了首饰。
多宝阁的顾客们,也有人悄悄议论这事儿。
云黛满意了,看样子,沈从南帮忙了。
云槿洲和云槿成坐在学堂里,同窗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似嘲讽,似鄙夷,或是看热闹。
这些眼神将兄弟二人盯得窘迫羞恼,脸红脖子粗,只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埋了。
有个与云槿洲不对付的同窗,问道:“听说,你母亲是奴婢出身,你是奴才秧子是真的吗?”
云槿洲脾气暴躁,闻言大喝一声:“你才是奴才秧子,你全家都是奴才秧子!”
对方也大喝:“我母亲是高门嫡女,你是奴才秧子!”
“去你娘的!”云槿洲扑过去,就打了那人一拳。
那人也不示弱,爬起来就还手。
两人扭打起来,云槿成冲过来帮哥哥,那人的朋友也来帮忙。
于是,成了群殴。
“住手!”学堂先生赶了过来。
大家都住手,垂首站着听训斥。
最后,双方都挨了罚。
云槿洲和云槿成鼻青脸肿地回来,心疼得林氏都尖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们了?我去找你们先生说理去!”
云槿成怒声道:“行了!别说了!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给人做奴婢!人家都骂我们是奴才秧子!”
说完,转身跑了。
云槿洲神色颓败,“母亲,我不想去学堂了!”
说完,也垂头丧气地回院子了。
林氏崩溃大哭,骂道:“都是云黛那个小畜生!这是把一家人往绝路上逼啊!好,本来想给你留条命的,这可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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