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丁小溪回云玺府的路上。
江淮看着前车尾灯,脑子一片混沌。
那种感觉,就像是长时间使用精神类药物,等到精神劲头过去之后,机体所产生的怠倦感。
之前,有秦梦梦这个演技女,唐佳妮这个死变态,还有慕初颜这个小反差在。
江淮每天睁开眼,都会强迫自己进入演技状态。
精神高度集中。
现在,她们都不在了。
江淮反倒是有些迷茫。
停在红灯口,江淮从扶手箱找出烟盒,打开一看。
香烟全都被换成了口香糖。
而罪魁祸首,正坐在副驾驶,陪着小璇璇一起看小马宝莉。
丁小溪意识到了江淮的不对。
主动抽出口香糖,剥开,递到他的嘴边:“吸烟有害健康,车里抽烟,更加危害孩子健康,而且,杀精!”
江淮蹙蹙眉。
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反驳丁小溪。
张嘴开始咀嚼口香糖。
丁小溪问江淮:“是不是在想,为什么秦姑娘会离开吗?”
“你明白?”
“不明白,但如果我是秦姑娘,我也会离开的。”
听见丁小溪这么说,江淮更加茫然了。
甚至已经把想法,上升到了男生和女生对待某件事情的看法上。
最后江淮问丁小溪:“为什么。”
丁小溪也撕开口香糖,说道:“唐姑娘,唐朝集团现任CEO,颜颜,鼎悦食府老板,我,黑客,而秦姑娘,只是普通的学生,可能梦梦姑娘也不想输吧!”
“……”
江淮很抱歉,他完全听不明白丁小溪在说些什么。
等红灯变成绿灯,江淮就第一时间,把这些都放在脑后,加速往云玺府去。
反正秦梦梦在离开之前。
还做了件非常仗义的事情。
江淮抱着她的时候,她说,那间房子让江淮不要租给其她人,她会一直付钱。
江淮当然不会租给其他人。
……
自秦梦梦离开之后,又是三天。
天气不经意之间,由凉转寒。
江淮一直在等唐佳妮的回话。
江淮在想。
其实,唐佳妮真的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他和产生任何的纠缠。
江淮非常清楚。
唐佳妮是唐朝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同时也是整个临江地区,最年轻的,最漂亮的女生董事长。
等着她的,应该是白马王子。
为了只小土狗,暗自神伤,并不是明智选择。
更何况,她租的房子,过了今天晚上就要到期了。
江淮已经想好了。
要是在晚上十点之前,唐佳妮还不给他任何消息,江淮就主动去找她。
停好车。
江淮带着果篮,穿过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穿过相声舞台,直接上了二楼,直到站定在苏婉婉身边,才把果篮放在床头,而床头上,还放着他上一次来带的那一串葡萄。
已经有些蔫了。
“慕叔叔,最近身体好点了吗?”江淮盯着插在慕容云天身上的仪器,看了一阵,看不出所以然。
倒是苏婉婉。
他一眼就看出来,苏婉婉比前几天更加苍老了。
曾经飘逸的秀发,现在有些毛躁,眼神中透着无奈,整张脸完全在靠着骨架,支撑着以往的风华。
苏婉婉点点头:“还是老样子,醒过来,有点难,但是医生说,目前探测他对外界,还是存在感知的,长时间刺激,说不定能够重启。”
“只是……只是,再次醒来,有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听见植物人这几个字,江淮的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他不是慕容家的人。
但慕容云天和苏婉婉,一直对江淮不错。
再加上,这段时间江淮早就已经,把小璇璇当成了自己的干女儿看待。
要是璇璇看着他父亲哭,江淮的心肯定也会跟着疼。
慕容云天是在争斗中,先被人钝器击中头部,在倒地之后,再次受到撞击之后,造成的昏迷。
好在,慕家并不缺钱,起码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江淮也一直觉得,以慕家的资本,完全能够支撑慕容云天醒过来。
但是能让慕容云天醒过来的,应该不是钱。
在房间内坐了一会。
江淮和苏婉婉来到走廊,走廊下面的小院,有两棵银杏树,一公一母,结了果子那个,树叶已经黄了,而另一个,依然茂盛。
“这两棵树,是他刚买下来这个小院的时候,亲手种的,那时候他告诉我,银杏分公母,只有一公一母种在一起,才会结果子。”
“那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弄巧成拙。”
说到这之后。
他们安静了很长时间。
江淮知道,苏婉婉是触景生情。
有些事情,她自己怀念就好,毕竟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过去。
后来他们聊到些苏婉婉正在做的事:“典当门面,最近端木枭找人,在门口闹事,生意已经持续不下去了,还有之前借贷的人,因为还不上我们的高利贷,都去了端木家。”
“那几个矿,他带人抢了,我没有办法。”
“唯一剩下的两个码头,涉及面太多,他还难以插手,最近我打算,找几个运输业的熟人,卡他的货,他上下打点,用钱的地方就会……”
苏婉婉的话里,掺杂着各种专业术语。
而且,慕家的产业,在冰面之下,也有不少见不得光的地方。
这些东西光明正大的传到江淮耳朵里,其实他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听。
耐着心思听完,江淮问出了他这辈子,最智障的话:“不能报警抓他们吗?”
说完这话。
江淮自己都笑了好大会。
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换了个方式。
问道:“婉婉姐,他们没有提出其他解决方案吗?”
“有啊!”苏婉婉点头:“端木枭那家伙,让我带颜颜,一起去马代玩一个月,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娘俩跟他睡一个月。”
“他是煞 笔吧!”江淮不知道哪里的火气,狠狠骂起来。
苏婉婉则认同点点头。
“他确实有点智障,我十八岁跟了云天,从来没想过当其他任何人的女人,二十一岁,跟他私奔,二十五,私定终身,这一辈子,我们早就刻在了对方的骨髓里,能把我们分开的,也只有死亡吧!”
江淮从来没听过这么平淡的话。
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壮阔的爱。
就像目睹了一场,海平面的日落。
太阳缓缓下降,没有任何的风浪,却动人心魄,等到回过神也才想起,你这辈子,认真看过日落的次数,只有那么一两次。
江淮弯起嘴角,准备掏出烟盒。
但没想到。
苏婉婉就这么毫无征兆,瘫软身子,坐在了地上。
整个人还在不断的往外呕吐。
最后苏婉婉虚弱攥着江淮的胳膊,才勉强支撑起身体。
江淮想要赶紧喊人过来。
但苏婉婉,却还在强撑着身子示意他:“不要喊人,江淮,带我,带我去医院,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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