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是胡说呢?前世你不就是为救她而死?只是她不知道而已,以为你弃她而去,生心怨怼,但今生她对你仍然不一样,最近更是亲近不少,我都能感受到她对你的欢喜,特别是我之前陷入昏迷,她是拼死相救,更不离不弃,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从未丢下过你,这样的情意,难道你还想否定吗?”
当时,无忧遭天雷重伤昏迷,但江南的意识却一直是清醒的。
卢晴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见江南又是沉默不说话,无忧又再次大叫了起来:“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你的师叔?你师叔曾说你天煞孤星,六亲无靠,谁若与你亲近必不得善终,啧啧,这老家伙还真敢说啊,虽然他说得还真没错,前世你确实惨了点,生下来就被父母丢弃,被你师傅收养却又天天打你骂你,还折磨你,等再见到了你双亲,可他们那是真的狠啊,毁你眼,断你骨,几乎要了你的命,就算是小晴晴她最后也死于非命……呃,惨,真是惨啊!”
“闭嘴!”
江南厉喝,这家伙怎此聒噪,吵得他头痛不已。
心念一动,便要将他屏蔽,就在此时,无忧却又大喊一声:“等会等会,有人来了。”
果然,三百米外,一棵大树后,有人正躲于树后向这边张望。
江南一眼便看出来人,却仍不动声色,平和端坐。
树后那人似乎在犹豫,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慢慢靠近过来。
月光照在他瘦小秀色的脸上,竟然是胡家的小儿子胡长孝。
“师傅?你是师傅吗?”
胡长孝站在离江南五步远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南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微微促眉:“你是何人?为何叫我师傅?”
胡长孝听到问询,立即上前两步:“三年前,我遇到一个道长,他说我天生灵体,与他们道家有缘,我父亲原以为道长是想收我为徒,哪知那位道长却摇头,说与我有缘的人在三年后才会与我相见,让我近日在此等候,所以,您就是我的师傅吧?”
“哼!”
江南一声嗤笑:“好一个与我有缘,他即道法高深,算出了今日我会在此,却又不收你为徒,如此行事,非我所喜,你走吧。”
一拂衣袖,一道柔和的力将胡长孝推开。
这些年,道门衰败,但高深者有且二一,只是那道长自持道术精深,却有戏弄之嫌。
要知道道门收徒,条件苛刻,并非儿戏,岂能让不相干之他人代认之?
“师傅?”
胡长孝大惊,受惊之下,他怀里掉出个蓝色册子。
江南见了那册子,虚空抓来,翻看过后,面色大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为何不早拿出这本经书?”
这是一本道德经,翻开第一页,上面写有一行小字,紫云道长赠三孝徒孙。
而紫云道长正是江南的师叔,也是上一代他门派的掌门人。
卢晴所得的空间,也正是紫云道长给江南的,现在江南能修为通紫,炼就无上雷咒,也都是多亏了紫云道长传给他的密术。
“你果然是我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见到江南点头,胡长孝立即行了大礼。
“起来吧,细说当日之事。”
江南微微抬手,让他起身。
胡长孝慢慢说了起来。
原来,就在三年前,他们还未搬来此处,但家中遇了祸事,大姐被恶人盯上,多次上家里来闹。
有一日,一位道长从他家门经过,看到独自坐在门前的胡长孝,轻咦了声,然后又于暗处观察了两日。
这一观察,便发现了胡长孝的不同之处。
原来,胡长孝能感应到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他天生灵体,对灵气和阴气都极为敏感。
但也正因如此,从小家人没少受他的惊吓。
比如他会在胡勇吃饭时,说让他们快些吃,因为有个婆婆正在抢他的菜。
又或者王桂兰在夜里上茅房时,胡长孝让她再等等,说里面有人在爬……
如此种种,吓得家人不得安宁,想请神婆来看看,却又不敢,虽然那时还没有现在这么严厉,但也有了不小的风声了,一切封建迷信都搞不得。
于是,胡长孝在胡勇几人眼里,便成了异胎,总是让他少出门。
而胡长孝还只是个孩子,哪里能受住天天被关在家里,于是,便总是坐在自家的屋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如此这才让紫云道长发现了他。
紫云道长看了他的面相,就在胡勇以为他要带自家儿子去修道时,紫云道长却说让他们离开此地,搬进山里,到那时胡长孝,自会遇到他的良师。
胡勇一听不太高兴,因为他并不想搬走。
可是紫云道长却说若是不搬,他们一家将有劫难,正是应在了胡青青身上。
胡勇一听急了,求道长化解,但紫云道长却说,万家之劫可化,但若不搬,会再次应劫。
没办法,胡勇最后只得搬了,好在进了山里后,这里即有屋住,又有水源,他们带了不少的种子,从此开荒种地,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除了西山有狼,不得进入深山,再加上今年天干少雨,其他的还真是比以前过得好太多。
得知了前因后果,江南将胡长孝仔细打量。
这一打量,才发现胡长孝长相清秀,眉目漆黑如墨,灵光内敛,确实是一个上好的修道苗子。
又见他守礼重孝,心里又多了几分喜爱。
师叔的眼光自然错不了,这是为他们一派选下了优秀的种子。
“之前你所遇道长,正是为师的师叔紫云道长,也是你的师祖,你即是师祖选定,以后便随我修道,你手上的经文可念熟?”
“回师傅话,弟子已将此经背熟,但其内容却未完全了解。”
胡长孝十分聪慧,江南所言,他一听便知其意。
于是,江南便给他讲解起他所不懂之处,两人相处的时间越长,江南便越发的感叹师叔的眼光。
聪明之明世间很多,但有智慧者,却少之又少,眼前的胡长孝,便有智者之心。
而且,他年纪虽小,却沉稳守静,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很得江南的心。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此事,暂不必告诉你父母双亲,白天我不在此处,明晚此时你再过来。”
“是,弟子告退!”
看着胡长孝恭敬行礼,消失在林子前,江南收回目光,目露沉思。
前世,他是五年后来到此处的,当时这里并无人居住。
而且,前世师叔也未给他寻过弟子,当时这里荒芜一片,虽然可能是因为大雪将痕迹遮住,但短时间内,这里肯定是没有住人的。
为何这一世,变得不同?
倒底是哪里出了错?
难道……与他和无忧重生有关?
江南眸光幽幽,转头又望向那顶黑漆漆的帐篷……
其实他心里最想知道的是,为何是她?
为何只有她打开了空间,这一千年来,他的无数师叔师祖们,无一人能做到?他也不行。
她倒底有何不同之处?
看来,他得出一趟远门,有些深山老观里还是有些古籍没有被人荼毒,保留下来了。
夜越来越深,不远处的火堆发出噼啪之响,照得江南的身影忽明忽暗,神密莫测。
第二天,卢晴醒来后,江南已经又走了。
她也没有在意,吃完早饭后,胡勇一家子便过来了,开始了新一天的热闹红火。
今天的任务是给地下室封层,原本最好的材料应该是平整的厚木板,但卢晴她们工具有限,实在破不开那粗壮的树木。
好在有千灵在,她弄来许多细一些的树木,直接截成相同的长度后,完成了封层,因为树木粗细不一,这第二层的地面便有些高低不平,但比起木板,却又多了几加牢固。
如此一上午的时间过去,这地下室的一层便算完工了,卢晴没有从外面开门,而是将进出口设在了正上方,如此便能更好的防水防冻。
昨晚的水泥也全都干了,卢晴亲自试过,十分坚硬。
中午饭,胡家人再次留在这里吃,对于卢晴,让他们从心眼里都喜欢上了,这个即大方又亲切的小姑娘。
特别是胡青青,她本是活泼的性子,可整整被困在了这里三年,一个与她同龄之人都没有,让她很是孤单。
可家人搬来这深山,又是因她之故,所以她平日里也只能忍着,现在见到卢晴,短短的两天,让她已经将卢晴当作最好的朋友,非常喜欢她。
中午吃的是大米饭,卢晴煮了一大锅,上面还放了切得薄薄的腊肉和腊肠。
一打开锅盖,腊肉的香气飘得满山都是,就连做事安静不已的胡长孝都望了过来。
“吃饭啦!”
卢晴招呼一声,又端出炒好的大白菜烧干豆角,还有一大碗的酸菜丝,最后还有一大锅的绿豆汤。
这么热的天里,喝绿豆汤最是清凉不过,她往里面放了不少的红糖,一口下去真是甜到了人心里。
“哇,好多菜啊,卢姐姐,这比我们过年吃得还好还多。”
胡长明是个性子跳脱的,在一旁胡乱的洗了把手脸,便跑到了桌边,看着桌上一盘盘的菜,只差没流下口水了。
“没规矩,还不帮着盛饭去!”
胡勇拍了儿子一下,一脸的折子全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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