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准备好我们在应天府所有的人手,把水搅浑了之后,立刻浑水摸鱼地带着二殿下走水路去福建,皇位我们现在是够不到了,脱身才是我们的目标。”
周德兴对着那劲装男子吩咐道。
至于什么齐王朱榑……还是谁谁谁,随他们打破头去。
劲装男子抱拳点头:“是!”
周德兴端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茶,看着外面目光微眯:“剩下的,就是袁泰了。”
然而。
下一刻。
却听到外面响起一阵阵喧嚣之声。
“哎哟!干嘛?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江夏侯府上,你们岂可随意闯入!?”
“大胆!反了!你们真是反了!”
“啊——放……放开我!放开我!!”
“老爷……”
“……”
外面的喧嚣之声越传越近,府中上下仿佛一片鸡犬不宁,到处都充斥着呼喊声、东西砸落在地上的声音……等等。
厅堂之内。
正在议事的周德兴三人脸色一变。
“管家,发生了什么?”周德兴指着外面,神色凝重,有些紧张地问道。
管家和劲装男子对视了一眼,不解摇头。
不过很快,就有一批身穿飞鱼服、腰间佩戴着绣春刀的魁梧男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正是宋忠。
周德兴脸色一变,拍桌而起,呵斥道:“宋忠!你们这是干什么!?”
宋忠面色冰冷,言简意赅地道:“奉陛下之令,抓人。”
周德兴故作镇定,怒然一甩袖袍厉声叱道:“即便是大行陛下抓人,也讲究个缘由,当今陛下不能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锦衣卫来本侯府上闹得鸡飞狗跳吧?”
宋忠冷笑一声:“自然是有缘由的。”
“江夏侯周德兴之子周骥。”
“在大行陛下丧期、太子殿下丧期之内,不仅不务正业、玩忽职守,还与宫中的宫女秽乱宫闱!”
“被发现之时,至少有十数宫女太监目睹,合宫都瞧见了,铁证如山!陛下有令,江夏侯府一门,满门抄斩!”
“什……什么?!”周德兴当场懵了,一颗心仿佛沉入了深渊之下,几乎要停止跳动。
私通宫女,秽乱宫闱??
难怪周骥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宋忠的这一番说法说出口,周德兴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他儿子干得出来这事儿!
“蠢货!蠢货啊!!”周德兴一屁股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眸子里露出阵阵绝望和不甘之色……
朱允熥不会放过他,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这几天才殚精竭虑地筹谋许多,求的不是把朱允炆扶上大位,而是浑水摸鱼脱身跑路。
眼瞅着把齐王忽悠了过来。
眼瞅着袁泰那一波喷子在朝堂上吃了蓝玉一党人的瘪,颇有争取过来的机会。
结果周骥居然出了这档子事!
完了!
全完了!
“江夏侯,走吧。”宋忠面色冰冷地看着周德兴,道。
周德兴有些怔怔出神,仿佛三魂没了七魄。
朱允熥就等一个机会搞他,现在却……何解?无解!
宋忠的声音落在耳中。
如同一根根刺扎进了他的耳膜。
怔了片刻,周德兴站了起来,先是喃喃:“满门抄斩……不……只是一个宫女而已……”
紧接着便怒吼起来:“我和大行陛下是自小的玩伴,又一路跟随陛下立下了赫赫战功,他岂可因为这等小事对我周家满门动手!?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宋忠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戏谑的嗤笑:“江夏侯自然可以和大行陛下论故交。”
“可咱们当今陛下也说了,若是论这一层故交,大行陛下还是周骥的叔伯,叔伯才去世没几天就与女人寻欢作乐,普天之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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