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这个房子只是一个一室一厅,外加一个破旧的小院子。
虽然破旧,但是好在是独门独户的,没有那么多的闲言碎语。
梁知阮邀请他们坐下,给倒了热水。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喝杯热水润润喉。”梁知阮笑意温柔。
沈幼宁看了一眼房子。
房间就只有一个。
应该是梁知阮母子在睡。
客厅的角落里面,有一张简单搭建起来的床铺。
厨房和厕所,都在破旧院子的一角。
“昨天晚上,你们以前住的地方,被小偷光顾了。”沈幼宁开口说。
“还有陆北山。”
“他今天在大杂院还有附近的住宅区,家家户户的盘查。”
“好像是在找你。”
“小偷?陆北山?”梁知阮听得皱眉。
她都已经搬家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风波?
越是漂亮的女人,长在不安的环境中,就越是危险。
很容易,就会践踏进泥泞的烂泥。
“怎么会有小偷?”梁知阮不解。
陆北山的行为,她倒是能够知道一点。
“小偷就只进了你们的房间,没偷别人家,你说奇怪不奇怪?”沈幼宁捏捏手指看向她。
“昨天,我正好去了沈家。”她接着说。
“沈以承两口子丢了脸,最近可能都不会明目张胆来找你麻烦。”
“不过,我从他们那里敲诈了不少的钱和东西。”
沈幼宁说着,一个眼神,谢远舟就利索的把钱和物品推到梁知阮的面前。
沈幼宁接着道,“这些东西,都应该是你们的。”
梁知阮顿时勃然失色!
“不,不行,我是不会要这些东西的。”
梁知阮说着,紧紧的咬了下唇,眼中湿润侵袭。
对她来说,钱财和物品都是身外之物。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而是一个公道,一个名声,一个澄清。
可是在这个年代,这些对于她来说都太难了。
“沈同志,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这些东西我不能要。”
“我如果要了,我一直以来的坚持,岂不是会轰然倒塌。”
“我要和他们沈家划清界限,清清楚楚的界限。”
“我梁知阮是梁知阮,同他们沈家没有半分关系。”
“如果真的有,那也是害人者与受害者的关系。”
“梁同志,清高不能当饭吃。”沈幼宁努力温柔声线的劝道。
“梁居安的存在,就证明你不可能和沈家完全的划清界限。”
“你如果把它们想成是讨回公道的一种,或许就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讨回公道的方法有很多种,赔偿是最常见的一种。”
“这些钱和物品,都应该是属于你。”
“你想想啊,你如果不要,他们会拿这些钱去干坏事。”
“从侧面,你这不就是放大了他们做坏事的能力嘛?”
“事情都已经发生,该拿的你就拿。”
“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
“你现在采用的,是最简单愚蠢的一种。”
“聪明的人,都玩谋略。”
“谁跟自己玩吃苦啊。”
沈幼宁说得双眼发亮,像是天上的星星。
“苦和流言蜚语都吃了,难道还怕被人看不起。”
“脊梁没有折断过,怎么知道挺起来的滋味。”
“梁同志,读书除了教会我们清高和骨气。”
“不是还教了我们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你光在边边上看着,不下场参与,难道还等着坏人自食其果,被天道轮回惩罚。”
“所谓,事在人为,不以身做棋,怎么谋划未来?”
“而且,你不只是你。”
“你还有哥哥和儿子。
“他们都是你的软肋。”
……
梁知阮沉默的思索了良久,然后抓了一把糖,哄着梁居安去了房间画画。
随后,她这才认真的看向沈幼宁。
“你同沈家有仇,同陆家也有仇。”
“你虽然同情我,但是现在你正在试图炼化我。”
“你想要把我变成你手里的一把刀。”
“一把带着玫瑰花尖刺的刀。”
“沈同志,不得不承认,你的想法很刺激。”
“但是也挺醍醐灌顶。”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搬家只是一种暂时的手段,并不能帮助我长久的摆脱沈家。”
“沈以承没有儿子。”
“王淑艺为了在沈家站稳脚跟,肯定还会找上我。”
“我们之前种种,都是侥幸。”
“我大哥好不容易可以工作,我并不想连累他。”
“如果我想要同沈家划清界限,一直逃避,那么我大哥肯定就会被我连累。”
“而且在有权有势的沈家人面前,我和我哥大弱了。”
“我保护不了他们,还得让他们来保护我。”
“我是可以一直清高下去,但是事情一旦发展下去,我的清高会成为催命的毒药。”
“五年前我父母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风卷浪潮中,反抗,获得不了生机,还会被狠狠的拍死。”
“顺势,方可扶摇而上,日行千里。”
“沈同志,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梁知阮眸色睿智的盯着沈幼宁。
最后道,“说吧,你想要让我干什么?”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会是很好的伙伴,对吗?”
“如果我出事,你可以帮我照顾好我的儿子和哥哥对吗?”
这是梁知阮不顾一切的底线。
既然苟且不行,那就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她早就受够了这种被人任意揉搓的日子。
她以前,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小姐啊。
“当然,合作愉快。”沈幼宁微笑的朝着梁知阮伸出了合作的小手。
和聪明的人说话,真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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