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剑心里,确实带着一丝火气。
两位老爷子,对他的礼物不屑一顾,弃之如敝履。
却像是争抢什么绝世珍宝一般,争夺叶言那副字。
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甚至在何星剑搬出“杜斌”这个招牌之后,张老爷子依然不给面子,让他心中更火大。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被叶言压一头?
然而,在他的话说完之后。
张松柏和朱清明,同时变了脸色,眼中满是愤怒。
“放肆!”
“混账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评价这幅字?”
两人的怒火,全部倾倒在何星剑身上。
何星剑浑身一颤:“我……我说错了吗?”
尽管他心里确实很憋屈,可他也明白,这两位老爷子,不是他能得罪的。
所以最终,他只是拉踩了一下叶言,随口贬低几句。
可现在,他似乎戳中了两位老爷子的痛脚!
“你懂个屁!这幅字,是我恩师文向天亲自书写的祭文!”
“谁敢说,恩师的字一文不值?”
“刚才我就想教训你这不学无术的小子了!什么叫字迹潦草?这话是狂草,你看得懂吗?”
两位老人,无比愤慨。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朱清明依依不舍的拿出卷轴,缓缓展开。
一幅大气磅礴的狂草,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他们俩的得意门生,以及有些文化的宾客,看到这幅字,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原来是文向天前辈的作品!值得我们做后辈的膜拜!”
“文老满门忠烈,可敬,可叹!”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看到文老这幅作品,真是三生有幸!”
一群文化人,纷纷动容。
有些比较感性的,不知不觉间已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还有些人,激动之下,想伸手摸摸那幅作品。
但朱清明和张松柏,却很护犊子的,把作品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碰。
在众人目光热切,感慨万分的时候。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说白了,这就是一幅普通的字!只是因为它是你们老师的作品,所以你们才感兴趣。”
“论价值,它怎么比得上书圣作品?”
说话的是罗美茵!
她一方面,看到儿子被欺负,心里不痛快。
另一方面,她从杜斌手里拿到书圣作品,前来祝寿,是有任务的。
要不然,杜斌也不会平白无故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眼看着自己的好事,被叶言那混蛋随随便便送的礼物搅乱,罗美茵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不学无术!”
“愚昧无知!”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不等张松柏和朱清明开口,其他人已经纷纷出言呵斥。
罗美茵梗着脖子:“怎么,我说错了吗?”
何星剑紧张的拉着她的衣袖。
“妈,你别说了!”
罗美茵并没有注意到,儿子脸色煞白,眼中满是绝望。
有人站出来解释。
“且不说,文向天老爷子,本身就是前朝书法大家,在书法界的地位堪比书圣!”
“单单是他的文人风骨,就足够流传百世,千古流芳!”
“这幅狂草,是文向天老爷子的遗作,也是他的巅峰之作!不仅仅倾注了他的所有心血,还带着满腔爱国情怀……”
百年前,大夏面临异族入侵,处于最危难之际。
无数仁人志士,奋起反抗,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文向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们全家三十七口,都在抗击侵略者的战争中牺牲。
文向天写这幅祭文的时候,刚刚得知父母被杀害,全家只剩下他一个人。
悲愤之下,文向天这幅字一蹴而就。
哪怕写错了几个字,却也将他当时的痛苦和愤慨,展现的淋漓尽致。
写完祭文后,没几天,文向天被俘。
文向天饱受酷刑,却始终不肯出卖同胞,最终慷慨就义。
当时,张松柏和朱清明,还是毛头小子。
得到恩师牺牲的消息,痛哭流涕。
也正是因为受到文向天的影响,无数人前赴后继,继续奋起反抗。
多年抗争,终于重建新天地。
只可惜那幅祭文,据说被侵略者带走,就此杳无音信。
如今再次见到这幅作品,张松柏和朱清明,如何能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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