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武帝居高临下,注意到了人群中的李承业,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但在这种场合,他并没有出言训斥,免得破坏了现场气氛,打断事后再狠狠惩戒一番。
众人参拜完毕。
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张椅子,放在乾武帝龙椅下首,虽然没有那张龙椅那般其实磅礴,但也是极尽奢华。
曹景云高呼:“陛下有旨,请太子殿下上座!”
“是,父皇!”
李卓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情绪,尽量使自己显得稳重一些,在群臣的注视下,缓缓走向椅子。
待他坐定后,曹景云又高呼一声。
“太子临朝,众人再拜。”
就在这时,现场突然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呵呵……哈哈……”
唰!
所有人都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李承业案首挺胸,站在人群当中,肆无忌惮的笑着,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那般。
秦羽心中一动,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其他人则是目瞪口呆。
疯了吧?
这是在嘲笑太子李卓?
还是嘲笑乾武帝?
在这种节骨眼上搞事情,简直就是在找死!
李琼瑶担心李承业因此被乾武帝责罚,被李卓记恨,连忙拉了下他的衣袖。
结果李承业却笑得更欢了。
“哈哈……笑死我了,琼瑶,你别拉我,让我再笑一会儿,这种机会可不多啊!”
此时,李卓眼中爆发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机。
他恨不得立刻利用权柄把李承业赶出大殿打入天牢,却因为乾武帝还在身后,只能忍着。
乾武帝脸色阴沉,以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问道:“为何发笑?”
李承业像是没有发觉他的情绪,依然哈哈大笑着。
“父皇,您选一个阴险狡诈的之辈做太子,我岂能不笑?”
“你明明知道他做了哪些阴险狡诈的事情,却装作不知道,依然选他做太子,我岂能不笑?”
“你选一个真正的武道废物坐太子,我岂能不笑?”
此言一出,现场众人无不惊骇。
这属于是明目张胆的跟乾武帝叫板了。
在这种场合做出这种事情,即便他是皇子,怕也是难有善终。
乾武帝正要说话控制事态,却见李卓愤而起身,抬手指着李承业鼻子破口大骂。
“混账!你这是以下犯上,按律当诛!你口口声声说我阴险狡诈,可有证据!?”
此言一出,乾武帝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恨不得冲过去一掌毙了李卓。
李承业敢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肯定是掌握了什么,最好的结果就是压下去冷处理。
而这个混蛋,竟然质问人家?
简直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这个时候,要是他这个皇帝不给李承业讲话的机会,那就真会被群臣非议了。
此刻,乾武帝有些后悔选李卓当太子了,心性实在是太差劲了。
李承业嗤笑一声,缓缓朝前面走去,同时从怀里掏出几份密信,举起来晃动了几下。
“这份密信,是你写给熊岳熊川兄弟,让他们想办法陷害鼎丰大营大都督孙磊的信,是我从熊岳府上找到的,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说着随手一丢,信封化作一道流光飞向李卓。
李卓接住,看都不堪直接撕得粉碎。
“你以为捏造事实,就能诬陷本太子?”
李承业轻笑道:“你都不承认此事,看来你也不会承认你你干的其他事情了,也罢,也罢。”
说完把剩余的信封随手一抛,扔向乾武帝,满脸戏虐的笑容。
“父皇,您不会也不看吧?”
乾武帝倒是没有把信撕碎,接在手里,却也没有打开看,饶有兴趣的盯着李承业,嘴角甚至露出了些许笑容。
“你敢指责李卓,朕不奇怪,朕奇怪的是,你竟然敢指责朕,看来你是有所依仗啊,既如此,何不说出来让朕听听?”
“不急,不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承业轻笑着,走到秦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抬手指了指乾武帝。
“看到了吧?这位高坐龙椅之上的存在,选了一个蝇营狗苟之辈做太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羽心中满是无奈。
李承业这个疯子,你有实力跟乾武帝掰手腕,想搞事情就自己去搞好了,何必把自己牵扯进去?
不当人子!
真是不当人子啊!
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沉默。
李承业见状笑道:“怕父皇恼羞成怒干掉你是吗?放心,他知道你背后有可怕的存在,没有这个胆子的,哈哈!”
李承业像是个疯子一样笑了几声,然后指着乾武帝说道:“秦羽,你知道吗,你父亲其实就是他干掉的啊!”
轰!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炸了。
群臣再也无法保持安静,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
秦羽脸色则沉了下来。
他虽然是个穿越者,但毕竟占据了秦镇天之子的身体,享用了秦镇天奋斗一生后给他留下的福祉。
即便他对素未谋面的秦镇天再没有感情,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不由得生出几份怒气。
他把目光投向了乾武帝。
乾武帝的目光则在李承业身上。
此时乾武帝并没有丝毫愤怒之色,脸上反而带着笑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好!好!”
乾武帝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承业,赞叹道:“这才是我李家儿郎该有的勇气!这才是我皇族该有的气魄!”
他缓缓朝李承业走来。
“你连朕都敢指责,都敢调查,如此胸襟气魄,才是真正能成就大事的人,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听闻此言,秦羽愕然。
这特么是精神病吧?
被自己亲儿子,当中天下群臣这般指责,乾武帝还能说出这种称赞的话来,秦羽实在难以理解他的脑回路。
李承业也在笑。
只不过此时他把目光放在了曹景云身上,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曹景云啊曹景云,想当年你也是跟我父皇称兄道弟的存在,怎么现在被削去子孙根,当了太监?”
唰!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曹景云。
曹景云则是面无表情,眼神平静的盯着李承业。
“真能忍啊!”
李承业赞叹一声,大笑道:“当年你亲自刺杀曾经与你生死与共的兄弟秦镇天,到现在还感到良心不安,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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