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她是疯的。
宴沉盯着她,眸色复杂,“我几时亲口跟你说过不要你?”
“是我自己不好意思。”李知心里还在耿耿于怀。
“谁不生病,生病怎么叫狼狈?”
“宴沉——”
“别乱动!”他话说晚了,尖锐的笔尖在她皮肤上带出一道血痕,抽了纸巾摁着,冷下脸来,“谁让你乱动,就不怕笔尖戳脖颈去!”
李知不理会,跟耍赖似的搂着他。
“宴沉。”
“我……”
贵公子眸色微沉,猜测姑娘打算讲什么,别又是他不爱听的话,招人心烦。
“我,我想你。”
“是想说这个?”宴沉揉着她后脑勺,接的头发还是碍事,摸着不舒服,他挺喜欢在姑娘趴怀里的时候,指腹轻轻按压她后脑。
李知抿抿嘴,藏着情绪,“是。”
“真是?”
“是。”
“你的想就是,没电话没消息,上下嘴皮一碰就是想。”
她带点委屈,“怕你拒接,也怕你嫌烦不愿看。”
“这不是理由,腰腰。”
“行,只要您不嫌我烦,我就打也发消息。”
“看看伤口。”
“破点皮,不碍事。”她坐起来,自己看不见。
的确是蹭破了一道,洇了些血,就在锁骨上,刺目又明显。
“别咬,有墨水。”
伤口才破他这么一吮,又疼又麻,她软声嘀咕,“出血了,就不怕我有病,过给您。”
“什么病?”
“那是你作,往死里作!”
“你现在出门,都得有人盯着,你从谁手上跑掉,我连你俩的腿一起敲断!”太子爷冷着脸,说吓唬人的话,近距离看还挺好看。
没发气,不过做做样子。
李知无赖的似的笑,嘴凑上来亲他,故意的亲的他一脸口水,还不自觉的在那儿笑。
男人掐她屁股,她就贴上来,媚声媚气的叫疼。
“我看你欠收拾。”他敛着眼眸瞅怀里的人,蹭的鬓角发丝微乱,双眸揉笑,眼眸流转,只印着他的轮廓。
“您已经收拾我一晚,能不能留条活路,太子爷?”红霞肉眼可见袭上她白皙的肌肤。
不懂事的小女妖,还搁着勾引他。
男人冷眸,扯开腰带,大掌揉捻着软腰,“自己作。”
李知扭身躲,又麻又痒,一股劲儿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感,她就这样贴上来,柔软温热,故意隔着衣料磨他。
她被拖高,男人埋首咬来。
金丝雀这一声叫的,酥软到骨头里。
李知有个习惯,她自己没察觉的习惯,越窄小的位置她越容易兴奋动欲,她兴致极高的时候,有种不自觉的本能想把自己嵌到男人身体里。
那时,跟素日一般的亲吻,抚摸,说些不雅的调情话,她会给出足够多反应来反馈迎合取悦。
——
两人沐浴完,回到柔软的床上,不着一缕的紧密拥抱,脑神经过度兴奋后更觉得舒适自在。
“喜欢梅花?”
李知没什么劲儿,轻晃了下脑袋,“不是您喜欢吗。”
“我几时说过喜欢。”
她现在脑子混沌,迷迷糊糊哪里记得,“不知道。”
“以为腰腰喜欢。”他没头没脑这么讲一句。
李知困了挨在他颈窝,低声嘟哝,“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沉默几秒,随着哈欠声,“不可说,不可说……”
她这般人的喜欢不叫喜欢。
叫贪婪,叫痴心妄想。
也不知睡了多久,觉睡饱了,精神却有明显的疲惫感,迷迷糊糊的滚了两圈才察觉床不太对劲儿,脑子在想有那么丁点眼熟,但这会儿脑机制还处于个混沌状态时。
飞机遇气流颠簸了下。
“啊!”
李知连滚带爬的下床,“房子在摇晃,地,地震,地震,地……”
舱内的男士们只看了眼,默默收回目光,就宁漪够朋友,上前来陪着她返回房间。
“你一直在睡觉,睡迷糊了是吗。”宁漪倒了杯温水来,像个大姐姐替她捋了捋头发。
“昂。”
“我们去哪儿。”
“阿斯彭,滑雪胜地。”
她蔫蔫的小脸一下宛如喝够了水的娇花儿,漾开笑容,“真滑雪,电视里那样很大的雪山,踩着滑雪板滑雪那种?”
“是。”
“很喜欢?”
不好说。
倒不是喜欢滑雪这个项目,就喜欢雪地,喜欢自由,喜欢在壮阔雪山里无拘无束的感觉。
“先换衣服,我给你叫餐。”
“谢谢宁漪姐。”
从房间出来宁漪有些感慨,她亲眼见过狼狈堕落的李知,疯子,癫子,不发疯又是一具没有神魂,被折磨的不精致漂亮的娃娃。
见过她的歇斯底里,见过她的沉默寡言,见过她木讷的眼神里空洞,也见过她森冷的眼里翻涌着狰狞,可怖,杀人宣泄的罪恶。
四方馆一行,李知去北城。
从祁南烛那边听说,李知在梅雨季节时消失,没人知道她行踪的消失,太子爷依旧忙于事务,出差,国内外四处飞行。
没听说,太子爷有没有想去找这只金丝雀。
只是在某一日,一个女人从太子爷身边消失,情理之中,预料之类,太子爷无情身边没有长久的姑娘。
如此高位,想找世家匹配的更是难上加难。
阮亦裳倒是长留了,留的意义不同,生日阮明昭重伤送往医院以后,阮家忽的低调神隐。
在看太子爷。
仍旧是那高高在上,鳏寡的权贵。
大年没过,该在守岁晚上的热闹被拖延到初八凌晨,放在九疑仙馆的烟火,CBD大楼外led屏显。
无一不是在说明,金丝雀回太子爷身边了。
主动自愿,被迫强势无从得知。
知道她口味普通,私航上备着她喜欢的食物,千万种中普通又寻常,亦像李知能藏得普通,又能艳压群芳。
“滑雪我不会,会打雪仗,扔雪球算吗?”
盛君野的傲从始至终就在骨子里,“那算什么玩雪,到了阿斯彭叫你见识下什么叫职业级的滑雪。”
“你牛批,行了嘛。”
盛君野把果盘推开,丝帕擦手,压低声儿,“你那几个月跑哪儿去了?是不是你把我舅惹恼,被冷落发配边疆了?”
她压根不怎么在意,“你舅是这么说的?”
“他什么都没说,忙着满世界飞。”
李知哦了声继续吃饭,一会儿,盛君野又问,“你该……不会是?”眼神往下,扫过李知平坦的小腹。
“什么眼神?”扯过软枕遮住肚子,白他眼。
不应该,三个月也不够。
小产养身体三个月也不够……
“想知道?”
那肯定想的,瓜住就在跟前呢。
“知道了,你舅得灭你口,还想知道吗?”
盛君野哼唧两声,没在开口,心不在焉的蹂躏着手中丝帕,靠椅背看着云层叠嶂的窗外。
“心情不好?”
“好个屁!”丝帕一甩,贵公子那股劲儿就出来了。
“不是去滑雪吗,你不是说你职业级的技术?那肯定很牛批,不炫技?”
盛君野的口吻赌气一样,“你们是去滑雪玩儿,我才是被发配边疆那一个。”
“弄去阿什么,守雪山?”
没文化,惹来娇公子一记冷眼,“阿斯彭,科罗拉多阿斯彭,帝国主义的地盘!”
吃的差不多,推开餐碟,扫了眼娇公子的烟拿了一根。
李知学他,托腮看窗外。
“你很不喜欢,没跟他讲吗。”
娇公子更是没好气,“能讲通我不说?”
那确实。
太子爷不是让人左右的性子。
傻姑娘提了个馊主意,“实在不行跑呗,腿长你身上,你有钱有见识有家世背景去哪儿不行?”
“你舅能管得到整个地球?”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躲去哪儿不是逍遥自在。”
难得出口成章。
娇公子喝了口伏特加,“还知道这句话,不容易。”
“林爷爷教我的。”
林爷爷喊得这么顺口?
“李知,你是真不知林老是谁还是装的?”
她回眸,眸底倒映着窗外湛蓝的天色,极美的光晕,“林爷爷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从林爷爷身上讨什么,有那么点缘分,在吴苏偶遇做邻居,林爷爷心善,慈爱待我友善这就够了。”
娇公子哈哈笑两声。
“你知道我舅那辆红旗l9吗?”
“不认识。”
娇公子愣了下,“那你知道林老,乘坐过红旗l5吗?”
“不知道。”
娇公子忍住自己骂脏话的冲动,“那你知道京港的车牌什么地位才能挂京0吗?”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打了个哈欠。
“不重要,跟我没关系。”
这回答,给盛君野气笑了,“那你为什么跟着我舅!”
为什么?
这问题是个好问题。
李知想啊想的。
“脸皮子好看。”
“就脸皮子好看?”
“对,皮相好,骨相好,你也好看,但没你舅好看……”这评价很是中肯,让盛君野没法反驳。
李知想起一句电视剧里的台词,“不然我图他什么。”小眼神悠悠的朝前头,在谈事的太子爷瞅了眼。
压着声,“不然图他性子不好,爱训人,霸道强势,控制欲强?”
“……”
“来,同胞,握个手。”盛君野深有感触,就擦拿起丝帕抹眼泪了。
受害者联盟达成。
“你怎么不去港城。”
“去港城干嘛。”娇公子摁铃,让空姐倒酒。
她笑盈盈的乖巧劲儿,“有水果吗。”
空姐笑容可掬的颔首,“先生交待,您喜欢冰镇葡萄,稍等小姐。”
重拾话题。
“你姐不是在港城吗,他说的。”
盛君野不可思议样儿,“这你都知道,你晓得的还不少。”顿了顿,他又没什么劲儿的靠着椅背,“我姐在港城那是她应得的。她本来就比我厉害,有本事和能力,偏盛家长辈毛病,都什么年代还重男轻有那一套。”
“舅愿意提携我姐,感谢舅也庆幸我姐有这个真才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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