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的身份证明有些麻烦,找阿焉那边操作了下才过境,到港城已经是晚上,站在陌生的地儿,深吸口。
思来想去,还是要联系云镜才行。
正要拨电话,云镜的来电显示先响起,“云先生。”
“需要帮忙吗,不听话的李小姐。”
“那就有劳。”
分开几小时,李知又跟庞飞打了照面,云镜的人,这次去金三角庞飞担任队长。
“李小姐。”庞飞接下行礼,打开后座们。
后座,云镜在等她。
……
“这个东西,还给李小姐。”云镜把手机递过来,似笑非笑的看她眼,“这么不信任我,不信我能把宴沉平安带回京港?”
拔出电话卡,手机重置以后丢在一边,李知解了绑着的头发靠着椅背,阖目小憩,“我跟宴沉属于是礼尚往来。”
云镜嗯了声,“港城你不该来,事情有些复杂。”
李知有点自己的猜测,“林清容不服气?”
“算是。”
“软禁了宴沉?”
云镜笑了声,“差不多,林奶奶在港城有很多产业,之前林爷爷打了招呼不让林女士沾染分毫,现在林爷爷过世,这是林女士最后的机会。”
“只是林清容,没有别的人参与?”
云镜一愣,“李小姐指的是?”
她也耿直,“宴家二叔,三叔,不是跟宴沉窝里斗吗?”
这事,云镜不置可否,“宴沉倒是什么都不瞒你,宴家内部一直在内斗,宴沉独揽大权,手段决绝,让宴家两位长辈很不好过。”
“宴沉就只有个姐姐,姐姐远嫁,继承权自然在宴沉手里,但如果……”
“如果宴沉死了,宴家老二,老三就能够分权。”李知接过话茬,她虽然没过多了解,阿焉有跟她笼统的说过一遍。
在京港手握高权,逃不过家族背后多年的权利累积,那些传闻中的人物,凭借一己之力在京港闯出名堂的——
有几个是真的,无非是更深的背景根基没有被挖出来。
“李小姐看的透彻。”
李知客气一摆手,“宴沉被逼到这一步,他父亲?”
云镜只笑不说。
想了想,也对。
林清容能够这样对待宴沉,哪里能没有宴父的纵容跟默许,只怕两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都觉得,被带着目的心思生下的孩子,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效用,把那夭折孩子的罪名转嫁到了宴沉身上。
说白了就一句。
生死不在乎,一切全靠宴沉自己争抢。
基本的情况李知了解,还是有点纳闷,“宴沉失联十天,你们现在才有动作,会不会……晚了?”
“我也是近两日才收到消息,宴沉出境以后不爱跟旁人联系,他做事有自己的习惯。”
这点,李知颇有感触。
出国的宴沉,时常小半月联系不上,除非他愿意主动联系。
“现在的计划是?”
云镜,“硬抢,我派去的人跟林女士谈判很不顺利。以宴沉的性子,也不愿意让步。”
“事情到这一步,只有各凭本事。”
余下的李知没在多问,安静小憩。
车子行驶了挺久,开进半山别墅里。
李知下了车,舒展筋骨,扭动脖颈,从屋里迎出来的人说的粤语,跟云镜在报告情况。
她满几分钟进屋,一水黑色颈装的人在调试手中的枪械。
Ak47,m4a1,写实冲锋枪,svd狙击枪。
尼泊尔弯刀,兰博刀。
去金三角时,李知个庞飞借用了一把尼泊尔弯刀,十分不顺手。
“我们,不习惯用爪刀。”庞飞有注意到李知不太满意的表情,更没想到李知会跟过来。
李知嗯了声,挑了把兰博刀,前刺上挑反手,试了试,还算顺手。
云镜不知几时过来的,“要去?”
“来都来了,玩一玩。”
把李知看了眼,云镜压低声儿,“玩真的,不考虑安全性?”
她说,“不玩儿真的我就不去。”
云镜点点头,让众人围拢开始说作战计划。
宴沉被软禁在一栋避暑的别墅里,里三层外三,没有探出宴沉被软禁的具体位置,唯一能肯定就是宴沉在里面。
今晚只有个唯一目的:救出宴沉。
夜里两点,两辆越野车从半夜别墅离开。
“李小姐,我会跟着您。”
李知咬着烟,难得有这个机会,近距离看港城的夜景,这可是比京港更加寸土寸金的地儿。
“跟着我干嘛,我不习惯跟人合作,做你自己的。”
庞飞挺杵李知,主要这位李小姐不仅是老板的朋友,还是宴先生的女人,这要有个破皮什么的。
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我不会影响您。”
一晌,李知侧头看来,微微一笑,“我怕我杀红眼,一并解决了你。”
“……”
3:40到目的地,五分钟后开始行动。
李知没有跟人行动队一起,三两下爬上路边一颗树,蜷缩在树枝上冲高处观察情况。
第一波潜入做的很好,但很快就被高处的狙击手打破僵局。
这可真是十面埋伏。
一点离开的机会都不给宴沉留。
因为狙击手的火力压制,潜伏进院子里的小队眼下没有一份进展。
“李……”
“别动!”李知忽然低斥,“狙击手不止一个,别出声!”
这样的困境对峙十分钟,耳麦里传来消息,“狙击手解决,继续前进。”
耳麦里的消息是这样,在院子里隐藏的行动队继续行动时,果然,第二位狙击手露面。
第三枪,李知推测出位置。
“钟楼位置,你去解决,动作快,是个高手。”
庞飞隔着密林,朝钟楼看去。
“我想先下车吸引火力。”
“李小姐……”
李知已经跳入院子,连续躲了三枪,有两次李知都能感觉到子弹是从脸颊,眼皮上擦过去。
又一刻钟后,耳麦里是庞飞,“狙击手跑了。”
真的是个高手。
在狙击手第二次选的最佳位置狙击时,他们必须进到屋内,分秒必争的时候李知率先动手。
双手拖枪,闭着一只眼,连续点射。
没有从前院突破,而是到后院找到突破口。
身为拉近的搏斗,永远是刀比枪更快,这也是李知很喜欢用刀的原因,她认为自己用刀的时候,永远不会出错,而枪就不一定。
谁知道,那块骨头坚硬,卡着子弹,给人留下一名的机会呢?
但刀就不一样。
只要是大动脉,人嗝屁的特别快!
……
嘭。
李知从楼梯上滚下来,撞翻了酒柜上续多久,酒香在霉味的地下室混合特别的难闻。
192,身形粗犷的外籍,雇佣兵。
格斗刀,用的极其巧妙,李知扒着酒架起身,扫了眼腰腹的血口子,讲不来外语的她送了对方一个国际手势。
雇佣兵骂了句外语,狰狞着脸冲上来。
李知承认,这个外籍雇佣兵很强,近身格斗,她的力道很吃亏,能撑到现在凭的只是一个侥幸,灵敏。
两人缠斗十分钟,也没分出高下。
已经没有退路的时候,李知想到一个最笨的办法,以伤换伤,同归于尽的法子。
他们俩,重要死一个,或者。
一起死!
又一个爆摔,李知感觉得五脏肺腑都疼的发麻,嗓子眼里腥田,格斗刀的尖刃刺进酒架,单刃那一面全力往侧颈的动脉处割。
脖颈被掐着,缺氧的很快。
她很努力的在挣扎,凭着一股劲儿,求生欲,手掌里扎着的酒瓶碎片准确无误狠压在雇佣兵的眼睛。
“啊——”
致命的禁锢解除,李知得到一丝机会,抱着捂着眼的雇佣兵往前撞,一直撞到酒架边。
噼里啪啦的酒瓶掉落。
管不了什么年份,什么品牌,李知胡乱抓了一瓶,敲破的那一瞬,凸起的锋利处由下至上。
从下颔的位置。
扎进去!
她顺势夺下格斗刀,再补一刀,以防万一!
其实,李知也不确定宴沉是不是被软禁在地下室,只是发现,院子里枪声激战时,地下室的入口还有人把守。
如此重要?
就算不是宴沉,也说不定有什么重要人物。
嘭。
两脚踹开门,她有点小幸运,宴沉果然在这儿,绑在椅子里,宴沉的状态不好,看着像被下了药,限制人行动,保持着一点意识。
“居然是你?”
再次见面,林清容惊讶万分。
这个女人,把控了林家的继承权,除了一个孤儿背景再也别的消息,插足了林家的事,现在又到了港城?
李知浑身上下的伤不少,好几处刀伤都割的深,没时间跟林清容周旋,“放了他,我现在签字,林家的继承权给你。”
“你跟他什么关系?”林清容手中的枪管,离宴沉的太阳穴又抵了抵。
“没关系,林爷爷临死前托我照顾他。林爷爷救过我的命。”李知擦了擦脸上的热汗。
爽快丢了枪。
“你可以在我签字后在杀我,唯一的要求放了宴沉。他跟你的关系,今儿死在这儿,或许能瞒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母弑子,对名声总是不好。你要的无非是林家,现在继承权还在我手里,我给你就是。”
“你觉得我毁了你在林家的谋划,没关系,杀我,全当我还了林爷爷一命。我跟他交集很少,他不会蠢到日后替我寻仇什么的。”
李知转头看宴沉,“宴庭竹,她怎么说都是你母亲,虽然林爷爷说一分不留给她,总归生养你,让一步权当你的孝心。”
“自古就没有争过母亲的孩子,你大度点,给你母亲。”
“你同意就嗯一声。”
被限制行为的宴沉,很虚弱的嗯了声。
李知双臂展开,慢慢往前挪步,“看,他答应了,我也答应了。你要还不信,把文件扔给我,我签字你确认以后在放过宴庭竹行吗?”
“或者你还有别的要求?”
“总归是母子,何必闹到这一步。林爷爷当初不给你,也不过是想要继承权让你们母子重归于好。林爷爷其实留了别的选择给你,假如你们母子的关系永远不会缓和,林爷爷也不会亲眼看着亲生女儿被外孙逼迫到流落街头的下场。”
“林清容,这点道理你怎么不懂。”
“求财的人,怎么会傻到用自己的性命或者名誉去赌?林家那边,宴庭竹在得林爷爷宠又如何?现在继承权还不是在我手里,如果林爷爷有心给哪里会绕这么大个圈子?”
“林清容……”
“你站住!”枪管移过来对着李知,“你站住!”
李知举高双手,“好,我停下。其实你,宴庭竹都比我聪明,都明白事情没到这一步的必要。”
“我受林爷爷之托,暂代继承权。你就没想过,这是林爷爷再给你和宴庭竹公平争夺的机会?”
“现在我主动把继承权给你,不就证明赢的是你林清容?”
“现在你占上风,这笔买卖你说了算,怎么做,你说,我能让出来的绝对毫不含糊。”
李知的站的地方,渗了不少血。
那个雇佣兵真的太厉害。
“林清容,你指条明路,行么?你看我一身伤,撑不了太久的。我万一死了,这继承权可就自然的给到了宴庭竹……”
林清容脸色一沉,下了决断,“你跟我走。”
李知耸耸肩,“遵命,林女士。”
林清容与肩齐平的手臂落下去的一瞬,兰博刀飞过去,刺穿林清容手臂,疼得她一声惨叫,跌坐在地。
“妈的,周旋这么久,我险些没抗住!”
怎么说,林清容都是宴沉母亲,她哪里能真的下狠手,深吸一口踱步到椅子里,“怎么样?”
宴沉摇头,瞥向李知一身的伤,眼尾血红。
“腰腰……”
她弯身,拖着宴沉的手臂搭在身上,“麻药是吗?”
“……是。”
李知嗯了声,“先离开。”
李知拖着宴沉走的很吃力,她伤重,宴沉浑身没劲儿,全靠李知一点点拖着挪出地下室。
“宴沉!”
“果然你早就该死,你早该死,我不该生下你,不该……”
地下室门口,林清容的面貌狰狞,举着枪瞄准了宴沉,数声枪响一前一后,三个人倒地。
“宴先生,李小姐!”庞飞胆儿都被吓没了,飞奔下来,先查看宴沉的伤势在看李知。
“腰,腰腰。”
“先生放下,李小姐穿着防弹衣,子弹没穿透,李小姐浑身的伤极有可能是失血过多。”
“外面已经清扫,老板已经安排好,我们现在就走。”
庞飞先把宴沉带离地下室,托付给队友才折身回去救李知。
至于林清容。
没人在乎,没人去查看情况。
更不会有人在意。
庞飞及时找来,射过去的一枪是否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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