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四周一阵哗然。
将士们都不知顾南风的名字，觉得这人看起来眼生，只认为他既然能跟在三皇子身边来这边疆和谈，那定是有几分本事的。
但现下大言不惭地想要和卫青凌比试……未免还是太过自傲了。
场面一度有些凝固，卫青凌面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微眯着眼睛看过去，还没等他说什么，旁边刘副将却是紧蹙着眉头，忍不住上前一步。
静静看着这场面，季安宁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收紧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顾南风和刘副将身上，没人注意到她紧紧蹙着的眉头。
嘲讽地看着顾南风，季安宁闭了闭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来。
顾南风会的东西不多，骑射还是季安宁上辈子花了大价钱请的武师傅教的。
那个师傅有几分本事，所以心高气傲得很，不愿轻易收徒，还是季安宁三番五次上门请求才让他勉强手下顾南风的。
奈何顾南风那时一心只想走仕途，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而对这习武丝毫不感兴趣，最后还是季安宁说出请这武师傅花了的大价钱时，他才勉强去学了几月。
虽然他不上心，但武师傅极度的负责任，硬是在这几个月真教了些本事给他。
往事浮上心头，季安宁恍惚地看向不远处唇角挂着几分得意笑容地男子，心底连连冷笑。
见刘副将动作，周围人都面面相觑，不知他要做什么，等了一会儿，便见他咬了咬后牙槽，脖子上起了些青筋。
最后语气不善地开口：“不巧，在下也略懂骑射，既然顾大人想比试的话不如与我一试？”
目光缓缓落在顾南风身上，他晦涩道：“只是比试的话，卫将军出手未免太大材小用。”
听出刘副将话中隐约的火药味，三皇子忍不住看过来一眼，唇角带着些兴味的笑，顾南风被他这么一呛倒是半晌没说出话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卫青凌则是垂眸思考了一番，抬手挡了挡刘副将，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要开口应下。
然而还没等他出声，就又一次被打断。
“三皇子殿下。”
气氛刚僵持了一会，一道清亮女声将所有人的注意拉回来，纷纷侧头去看，出声的人竟是季安宁。
见所有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季安宁唇角微勾，抬脚走上前去，先是向三皇子福了福身。
后者面露惊讶，但不止是他，刘副将和顾南风心底都疑惑起来。
她起身，眸光温和，但说话的声音却带着几分韧色。
“既是比试切磋，那不一定非得是他们习武之人。”她微微一顿，侧目看了一眼顾南风，后者也下意识与她对视了一眼，她唇角微勾，但笑意明显不达眼底。
算一个极冷的目光。
不知为何，与她四目相对这一刻，顾南风心底突然狠狠咯噔一声，仿佛被对方看透了灵魂一般。
他微微瞪大眼睛，吐出一口浊气，有些心有余悸。
方才，他差点以为站在面前这个女子是上辈子的季安宁，那个最后被逼疯，含恨死去还闭不上眼睛的人。
见他面上表情，季安宁在心头轻嗤一声。
顾南风不会想到，这幅年轻的躯壳中所承载的，就是上辈子含着泪含着恨的灵魂。
这辈子，她无论如何会让面前人付出代价。
微微一笑，她颔首道：“我恰巧也学了骑射，正愁无人与我比试，若顾大人肯与我比试一番，那倒是正好可以看看我学到何种程度，也好全了我们二人的意。”
不动声色地垂眸掩住眸底情绪，季安宁微紧了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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