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则是一个光秃秃的山西右布政使。虽是官升一级,由三品升到从二品。可是没有加官,就证明他并未简在帝心。
到了下面,有谁会服他啊?
此时的他,后悔极了。
悔不该没听曹师爷的话,应该明天再上密报的。
可是此时后悔有什么用?
过了一会,等到下人将再师爷唤来后,他深揖一礼,“曹兄,悔之矣!悔不该不听曹兄之言。”
曹师爷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不过是个师爷,翁府尹怎么会称他为兄?
等听完翁府尹的话后,不由瞪大双眼。
难道说,汉王世子早就看出了翁其同的下场,所以才派人传信给自己,让他阻一阻吗?
可是这样的话,他又不好对翁其同明讲,只得长叹,“东翁啊东翁,若是早听吾言何至于……”他没有再往下讲下去,然而翁其同却听明白了,不由羞红了脸。
是啊,要是他肯听曹师爷的话,何至于被陛下牵怒?
是的,牵怒!
他上报了前朝余孽,可是陛下不仅不派人审,反而将他调往山西。
摆明就是告诉他,这件案子不许往下查。
“早知如此,就该当堂将郭老妇轰下堂去!”翁其同咬牙切齿地道。
陛下既然接到密报,却不许他查,就证明这件案子另有蹊跷。
远不是他这个层面所能知道的。
他想到的,曹师爷很快也想到了。不禁道:“东翁,那日堂上可是有许多衙役都听到了。”
“此事就要交予曹兄了。”翁其同满目哀求地看着曹师爷。
衙役们倒是好说,就怕下面的那些小马禁卒们会胡乱嚼舌头。
少不得要威胁一番了。
“东翁且放宽心,此事必不会出差错。”曹师爷镇定自若。
其实,到地方倒是好事。
一省藩台啊!
虽然是右藩,并非是左藩!可是油水依旧很足。
比做顺天府府尹要强多了。
眼见曹师爷领命下去了,翁其同缓了缓精神,抬腿往内宅走去。
只是,他的脚步有些犹豫。
原本清朗的面庞也带了丝忧愁。
一大清早,郭老夫人与小郭氏被人从牢里拎了出来。
俩人一肚子浆糊。
原本她们告的是风重华,结果反而是自己被关了大牢。
在牢里惶惶不安地过了一夜,天还未亮又被人给赶了出去。
小郭氏刚刚张口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就被女狱卒给喷了一脸口水。
“哟,还不想走?不想走就在这牢里给我老实地呆着!”然后就是一顿夹枪夹棒的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
小郭氏与郭老夫人虽然原本就是穷人的女儿,也是从底层上来的,可是她们过了十几年的富贵生活,早就把自己曾是底层的一员给忘了。
这会听到这般的秽语,只羞得掩面而逃。
女狱卒冲着她们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呸,还曾是安陆伯呢,身上连点油水都没有!就连头上的首饰都不是京城最新花样。”女狱卒骂骂咧咧的,手里掂着夜里才从郭老夫人耳朵上取下来的翡翠耳环。
柳氏此时站在顺天府衙门前,见到郭老夫人与小郭氏如同两个逃难的难民般被人从里面扔出来后,吓得连忙扑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进了大牢?”
昨天郭老夫人与小郭氏一被押入大牢,范嬷嬷就如同被恶鬼撵着似的跑回了家,哆哆嗦嗦地将话向柳氏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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