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下人互看了一眼,拱手道:“回嫣姑娘,世子与世子妃方才出门了,并不在府内。”
“出门了?”莫嫣顿时怔住了。
想了一会,莫嫣又问,“可知世子爷与世子妃去了哪里?”
两位下人摇头。
风重华重孝在身,怎么可以出门?如果被别人知道,岂不是要笑话汉王府?
想到这里,莫嫣有些兴奋,脸色都红了起来。
眼见莫嫣一声不吭地往回走,阿宁不禁出声,“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莫嫣笑道:“公侯之家出门,哪家不是随从众多,我们去前院问问……”
阿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莫嫣也不需要她懂,心里在不停盘算。
有韩辰在,她动不了风重华,甚至也不敢动风重华。
可是,今天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到外面,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若是引起御史弹劾,岂不比她在后宅里动脑筋要强?
到那时,汉王妃与世子爷纵是再想护,只怕也护不住。
莫嫣走后没多久,八斤的身影在门后悄然出现。看着莫嫣的背影,八斤嘴角露出一丝冷冽的微笑。
解江耄耋(mào dié)高龄,霜眉雪发,却是精神矍铄。穿着一身青色道袍,腰间系条细麻绳,足登黑色布鞋。
听到下人回报韩辰与风重华一同来访,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请二人到前厅坐吧!”他并没说让老妻或者府中女眷迎接风重华的话,而是按照以前见官员的惯例将二人请到前厅就坐。
等到解江被一顶双人撵抬着来到前厅时,韩辰与风重华已快喝了半盏茶了。
解江好像没看到韩辰与风重华身上的重孝,笑着道:“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韩辰则是笑嘻嘻地,先是叉手行了一个晚辈礼,而后才开口说话,“今日闲着无事,我和您外孙媳妇就想着来府上看看您老人家。听说外祖父前些日子新得了一副《醉道士图》特地过来看看。”
解江就指着韩辰哈哈大笑,“你呀你,哪里是想看我这个糟老头子,明明是想从我这里拐东西!”
不一会,下人将阎立本的《醉道士图》送了过来。
韩辰就站起来,细细地观看。
“想当初,梁人张僧繇画了一副《醉僧图》,画得唯妙唯肖,道士们常常用这幅画来嘲笑僧人。被嘲笑了百年的僧众们感到羞辱,于是凑钱请阎立本画《醉道士图》,自那以后,僧从们才摆脱了被人嘲笑的境地。”韩辰一边看画,一边轻轻地点头,嘴里不停称赞。
坐在上首的解江笑而不语,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在内阁位上一呆就是几十年,精通政事,老于世故,今日一见到韩辰与风重华的装束心中就明白了。
韩辰是个少有的精明人。
难道会不知道自己与风重华在重孝期间不得出门吗?
除非是他获得了永安帝的特旨。
既然是明知不能为而为之,自然是有目的。
“今日一早承哥儿来找我,说想出去走走,我就把他打发到泉州去了。”韩辰微垂双眸,看着在细瓷茶杯中上下翻滚的碧绿茶叶,边缘如泉涌连珠。
解江握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抖。
“山东山西大旱呐……”解江轻轻叹息一声。
“所以更需盯紧南方。”韩辰接着道。
解江猛然抬头,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韩辰,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是韩辰却只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半点头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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