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听完,反责备道:“你明明记着这事,却任由王府疏忽不肯提醒,拼了成王府的声誉不要,也要向本王证明你的好处?安着如此晦暗的心思,也指望本王给你好脸看?”
成王妃欲要再说,成王抬手制止了她。
“本王不想再听你东扯西扯,说正事。”
成王妃抿了抿嘴,方道:“幼弟年岁已长,该入朝历练了,妾身想求王爷替他在太常寺谋个礼生的缺。”
“礼生?”成王讥讽地笑了一声,“是既要体面又不想你弟弟受太多累和磋磨吧,你这姐姐,当得可真不赖!”
成王妃有些屈辱地低下头:“并非是这个缘故,是因为弟弟心性不稳,才想让他去学辨五礼,历练得稳重些。”
“若跟你一般,反倒无趣了。这事本王不能答应你。”
成王妃猛地抬起头:“这是为何?”
“那个位子,本王已经另有安排,你弟还不到弱冠,再漫读两年书也来得及。”成王道,“你既已嫁了本王,便紧着本王来,你家那么大,难不成还不能为你弟弟寻一个好去处,还要出嫁的女儿为弟弟出力?”
“可是……”
“本王心意已决,你若还只说这些,便自觉闭口吧。”
“王爷是厌烦了妾身么?当年您是如何对妾身表明心迹,说非妾身不娶的?妾身坚持嫁给你,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您的一腔真心与爱意么?”
她说着,已掉下了泪。
“色未衰,爱已迟,真是如此,王爷不如一封休书,放我走了干净!”
“走?”成王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别拿激将法来试探本王,你口口声声本王占了你们海家多少好处,难道海家占本王的好处还少了?本王最厌烦的,就是你这副时时刻刻总想说教的嘴脸!你既已嫁给了本王,今后你的荣衰高低,便由本王说了算,想走,除非本王死了!”
他猛一推,成王妃跌在了地上,头上的高髻歪垂下来,她昂首看他,眼里满布着血丝。
“来人,把王妃带回去,继续禁足!”
成王妃瞟了一眼到现在都没有回避的姜云如,心里冷笑。
“恕妾身难以从命,王爷难道忘了?狩猎在即,本王妃不去,是要让全京城的人看成王府笑话么?”
成王记了起来,这才解了她禁足,却明令禁止她到姜云如的院落来。
浅灵在宫外处理好事情,便驱车回宫。
才要进宫城门,马车忽然震了一下,车轱辘转不动了,浅灵才要问怎么回事,便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义清乡君,好久不见呐。”
浅灵从车窗探出头,认出是呼祁函来。
刻意避了几日,没想还是被他撞见了。
浅灵也不下马车,只道:“王子,人在异乡就要守异乡的规矩,这是宫道,不容闲人逗留,更不能交接闲话。”
“那小王就跟你一道进宫,直接向陛下讨了你,你意下如何?”
浅灵道:“你讨得起再说吧,让开。”
呼祁函勾起唇角,穿着皮靴、抵住车轮子的脚缓缓离开,又猛然向下一踹,踢碎了那车轱辘。
马车向前歪去,浅灵冷不丁从车门里滑出,呼祁函哈哈大笑着伸手来勾她,余光中飞来一只脚,呼祁函眼疾手快,向后腾翻几周,站定了。
卫晏洵及时托住了浅灵,把她扶正了,轻声问:“有没有受伤?”
浅灵不愿答他,呼祁函却是嚣张大笑起来,指着他们道:“卫晏洵,你搀着我的人做什么?她没告诉你么?在边关的时候,小王早就睡过她了,她是我的人!我这次过来,就是要把她讨回去,放我牙帐里的!”
“休得胡言!”
卫晏洵心里一颤。
浅灵得救以后,什么都轻描淡写,从未提过自己在赤突人手里遭遇过什么,但她本就是心性淡然而坚韧之人,极有可能受了迫害,却任其过去,绝口不提,独自承受这些。
如果她真的被……
暴怒冲昏了卫晏洵的头脑,他猛地冲过去,一拳便把呼祁函打飞了几颗牙。
呼祁函摔出去数丈远,张口吐着血,暗恨卫晏洵暴行。
要不是跟成王约好了,他才不受这窝囊气!
卫晏洵犹不解恨,仍追过去打,呼祁函一边逃一边防守一边不忘满口污言秽语。
“……她可真是个好女子,你不知道我多喜欢她,既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你便把她让给我呗……”
“给本王闭嘴!”
卫晏洵一把将他拧跪在地上,举起了拳头。
“住手!”
浅灵走过去:“宫门之前,你们想做什么?惊扰了圣上,该当何罪?”
宫门之前……
卫晏洵恢复了理智,抬首看见“五华门”三字。
这里是官吏出入宫廷的地方,正是人来人往最多的时辰,已经有不少官员驻足观望。
他丢开了呼祁函,呼祁函站起来转了转胳膊,仍是一脸得意的笑。
浅灵道:“呼祁函,汉人固然注重名节,但也不会被你几句胡言拿捏住,否则改日随便一个汉子女子嚎一声与谁有了首尾,难道这婚事就成了?你们二人宫前闹事,已经违反了宫规,随我进宫,到圣上面前请罪吧。”
浅灵三言两语解决了事端,又把他们带进了宫。
在祯和帝面前,呼祁函仍死性不改,指着浅灵一再说要浅灵跟自己回赤突。
卫晏洵深恨他坏浅灵名声,强自隐忍着,只是拳头攥得嘎吱响。
祯和帝了解了始末,把两人各打五十大板,赶了出去。
浅灵斟好了茶,摆在祯和帝跟前。
“陛下消消气,莫为小事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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