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开始飘雪了,空气中一片冷寂,冷风卷起,刮得人脸生疼。
大厅里,再次传出嚎啕大哭,“王爷,这,这没有的事啊!”
“有没有,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张之仪开口,脸上透着一抹痛快。还以为禾束的突然出现,会让他今日的那些安排都白费,没想到,她竟是已有安排。
杨祐还想说话,舒禾抢先开口,打断了他,“当然,光凭一张嘴,参军大人肯定会觉得,我们没有证据,是在无的放矢。”
“不然这样好了,正好聂副将已经将马元带来了,咱们不如现场听听马元怎么说的吧?”
舒禾拍了拍手,守在外面的聂副将迅速行动,原本安静的前院,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因为,与马元一起来的,还有舒禾特地吩咐,从城中喊来的百姓们。
他们还是第一次进入到这气派的大院子里,脸上纷纷露出好奇和惊叹。
“这是什么情况?这往常门禁森严的‘碧落院’,怎么突然让咱们进来了?”
“这里面到底住着什么人啊?”
“来了这么多人,这是想干嘛啊?”
“不清楚啊,先别急,咱们先看看情况呗?”
……
百姓们一涌进来,议论声音就没断过。
张伯和王娘子被安排着将小依儿带到了后院中,与小老虎一起玩,给它搭个窝。主要也是避免让小依儿看见或听见,一些不好的画面和声音。
此时,马元被捆得严严实实,身上的锦衣也因为绳子的挤压,而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和顺滑,褶皱不堪的样子,像极了此时马元的脸。
聂副将将马元口中的塞口布扯了出来,一句话还没说,就听那小子暴怒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群王八蛋!竟然连本大爷都敢抓!知不知道本大爷是什么身份?!”
“你们都活腻了是不是?!”
正厅内的杨祐满头大汗,直到听见马元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他悬着的心,才彻底地死了。
这小子竟然真让人抓了!这可怎么办?
他应该知道这是东篱王的院子吧?
应该不会乱说话的吧?
杨祐是真怕得不行,以那小子的尿性,他真有点不敢保证!
不行,他得去警告他!不能让他乱说话!
“参军大人,就在这里听着吧,毕竟是亲戚,大人还是应该避嫌得好!”
杨祐刚准备动,舒禾便开口了。
张之仪迅速上前,手扶上腰间佩剑,一副“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让你血溅三尺!”的架势。
杨祐面上露出恐惧,脚下的步子,怎么也走不动了。
舒禾起身,问向百里墨卿,“王爷,想不想知道,一个‘玩过几百个女人’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他看着她,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份柔和的笑意,“自然是要的。”
这淡淡的浅笑,让舒禾小小地惊艳了一把。
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对她笑?不带任何嘲讽和深意。
百里墨卿接着看向杨祐,眼中带了几分凌厉,“我也很好奇,杨参军的外甥,究竟有多小。”
“王,王爷……”
杨祐面如死灰,想要上前,却被张之仪再次拦住。
震离推着百里墨卿来到正厅前的梨花木桌旁,那个位置,正好可以将前院的情况尽收眼底。
“怎么这么多人?”
北及、震离,还有张之仪同步而来,看见那满院子的人,实在是惊愕不已。
怎么这么大阵仗?张之仪有些怀疑自己,他好像没吩咐搞这么大场面吧?
“毕竟事关北铩城百姓的切身利益,总要有人见证的不是?”
舒禾开口,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况且,那马元所做之事,受害的人太多了,证人都几乎占了一半。”
听得此话,其他人才知道,原来是她安排的。
这边还没说两句,那院中的马元便再次叫嚣了起来。
“喂!我说话你们听见了没有?!”
院子里的百姓见那被捆着的人转过身来,脸上的好奇和疑惑,瞬间被愤怒和恐惧代替。
“是恶霸马元!”
“他怎么会在这里?”
“竟然被人绑了!真是大快人心!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人教训他了!”
“这马元可是参军大人的外甥,这里院子的主人是谁啊?怎么连他都敢绑?莫不是不知他的身份吧?”
人群中有好奇的,有痛快的,还有心生担心的。
只见一人对聂副将喊道,“小哥,那人是参军大人家的亲戚,可不能得罪啊!”
“是啊小哥,这马公子向来霸道,一不顺心,就会让参军大人抓人,交钱,会让你倾家荡产的!你还是赶紧放了他,给他道个歉吧!”
有好心的百姓出声提醒。
聂副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些劝诫,倒是让那被绑着的马元气焰更高涨了些。
“你们听见没有?我舅舅是北铩城的录事参军!是北铩城的天!连刺史大人见了我舅舅都得点头哈腰,你们这群人,竟然敢绑本大爷!”
“本大爷警告你们,立刻把我放了!不然,我让我舅舅抄了你们的家!”
“要是不想你们家男丁进铁矿,女人进窑子,就最好赶紧给我磕头,赔礼道歉!!”
马元的话,不仅令聂副将那些军中人黑了脸,更是让那些长期遭受欺压的百姓们,心生恐惧,一个个的不敢抬头直视他,甚至怕自己的脸被那马元看到,届时也跟着遭受报复。
有些人害怕,想要悄悄地离开,这浑水,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可不敢随便蹚!
此时舒禾走了出去,出声阻拦,“各位百姓,哥哥大姐,叔叔伯伯们,请先留步。”
女子的声音不算响亮,但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要溜的百姓们听见这声音,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看了过来。
“这女子是谁?她想做什么?”
人群看着那一身淡青色长裙,气质淡雅恬静的女子,露出不解。
“不管是谁,她一个女子,得罪了马元,得罪了杨参军,注定是不会有下场了!”
舒禾也听见了这些议论,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解释道,“大家可能还不知道这是哪?住的什么人?今日这番景象,又是为何?”
“不如,让你们面前那位聂副将,给大家简单的说明一下吧?”
舒禾看向聂副将,朝他微微点头。
聂副将穿着日常军式棉服,虽然没有佩戴铠甲,但军人的气质和威严还是很明显的。
他上前一步,朝着诸位百姓躬身行了一礼,“我乃北铩城守备军,张将军手下副将:聂子名。今日出营办差,偶遇这马元在街上强抢民女,看不过去,因此便将其绑了。”
“守备军副将!天哪!那是守护北铩城,与北狄大战的守备军大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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