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宫内,德妃气得浑身发抖。
厅下,是浑身狼狈的玉嫔,她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德妃坐在上方,头脑一阵一阵地疼,她真想一刀砍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在宫中私通侍卫!她是向天借了胆子吗?
可奈何旁边就是明贵妃留下的贴身宫女银心,就为了盯着她,怕她杀人灭口。
她心里都急得快上火了,这事要是让皇上知道,她这后宫掌权,怕是要没有了!
银心看得实在太严,就差贴在玉嫔身边保护她了!让她看着实在心烦!
“皇上驾到!明贵妃娘娘到!”
外面传来高唱声,德妃面色苍白,只能上前迎接。
玉嫔一听皇上来了,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直缩着脑袋往后退,口中呢喃着,“我不见皇上!我不要见皇上!”
可银心怎么会让她逃脱?
她死死地将玉嫔按在地上,冷冷地威胁:“玉嫔娘娘,要是不想死得太痛苦,一会在皇上面前,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把事情都招出来!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启文帝冷着脸走了进来,连德妃行礼都没看一眼,直接就坐在了厅上的太师椅上。
那张聚积满暴风雨的脸,仿佛猛兽一样,能在下一刻将人撕碎。
玉嫔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匍匐在地上颤抖,“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启文帝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给自己戴绿帽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呵呵,他倒是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大的胆子!
明贵妃一身明艳,脸上肃冷之下藏着一抹兴奋和得意。
“说!那个人是谁!!”
天威压下,玉嫔根本没有抵抗的勇气,一口气,将所有的事全都招了出来。
原来,玉嫔能被启文帝看上并且宠幸,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人故意透露了启文帝的踪迹。
玉嫔提前得到消息,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等候,以动人的舞姿吸引了启文帝的注意。
就这样,玉嫔得到了一次侍寝的机会。
她深知后宫的生存法则,要想在后宫中荣华一生,那就必须要有个孩子傍身!
可她不能保证一次宠幸就能怀上龙种,就只能铤而走险,找人借种……
今日清晨,便是她与侍卫私通被依儿撞见,所以对依儿起了杀心。
她只是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大有来头,最后还是让这件事暴露了。
很快,玉嫔的身边的太监被抓来了,那个贴身伺候的宫女,被百里墨卿一掌打死了,而那个与玉嫔私通的侍卫,也被抓获。
天子一怒,血溅三千尺!
这三人最后被启文帝下令秘密处死,而且用的刑罚,是凌迟。
这几人的家人,也被连坐,全部灭门。
由于玉嫔是德妃宫里的,所以自然免不了被牵连,尤其是这样的大事!
而且,这件事还不是她发现的,是明贵妃发现的!
启文帝对德妃很不满,便将她手里的后宫掌管权全部收了回来,交到了明贵妃的手上,并且斥令德妃在宫中静思己过!
兴庆宫。
庆妃还没醒,但状态还算不错,虽然还有些余毒没被拔清,但只要吃上几个疗程的药,也能痊愈。
舒禾用银针将庆妃暂时唤醒。此时,她苍白消瘦的脸上,终于有了正常人应该有的神情。
睁开眼,明亮柔和的光线铺满她的眼睛,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个梦,很痛苦,很挣扎,她想要醒来,却怎么都醒不了。
青纱帐前出现一张极为陌生的脸,她目光略带担忧地看着自己。
“庆妃娘娘?”
“庆妃娘娘?”
两道呼唤声在耳边由远及近,像是猛然冲破某种禁锢,将她从迷惘中拉了回来。
她猛地坐了起来,紧接着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又晕了过去。
“娘娘别动!”舒禾连忙扶她躺下,“您现在身体还非常虚弱,不宜有大动作!”
庆妃虽然年过四十,但五官还是十分端正的,不难看出,年轻时候,也是一位大美人。
“你,你是谁?”
沙哑的声音响起,仿佛干涸多年的河床一般,搓一下,都能揉出细沙颗粒来。
舒禾侧过身,将身后的百里墨卿露了出来。
庆妃看见那人,眼睛瞬间被水雾笼罩,情绪复杂地喊了一声,“墨卿……”
百里墨卿上前,抓住了她伸来的手,“珍姨……”
百里墨卿生母死得早,最早的时候,他被送在庆妃的宫里住了几年,庆妃对他很好,和二皇子一样,是视如己出的。
只是后来,二皇子身死,百里墨卿被诬陷杀害二皇子,庆妃怒极了,对他说了一些很难听,很伤人的话。
那些话,也曾无数夜晚萦绕在他的梦里,让他寝食难安。
“墨卿,是珍姨对不起你,是珍姨误会了你……”
“你,疼不疼啊?”她满是泪水,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颊。
那是她曾经全力打过的地方。
百里墨卿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当年的事,他能理解她。
她泪如雨落,满脸的内疚和绝望。
“我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他!”
庆妃泪水打湿枕头,眼睛里涌起无边的恨意。
舒禾将殿内的宫女们全都遣散。
锦荣,锦华带着依儿在兴庆宫的外院玩秋千,扎花环,舒禾则是自己守在内殿门口,以确保没人敢靠近。
然而,庆妃的话,也彻底坐实了她内心的猜测,让她的脸上蒙上一层寒霜。
殿内,庆妃撕心裂肺地大喊,“他是你们的父皇啊!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明明已经让燃儿入主东宫,明明你们兄弟一文一武,足以平定天启,平定天下,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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