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响起的那一刻时。
我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似的。
整个人都宕机，楞在了当场。
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李佳慧。
“我……”
我浑身一阵无力。
这压根特么不是正常人能够接受的事情。
哪怕江师父跟我说，李佳慧（李佳卉）是彼此的克隆人，我都认了。
可她们竟是三魂七魄中分开的存在。
“或许我师父说的是对的。”
我说：“你还记得你以前说过什么吗，你说过，你的三魂七魄丢失，现在只剩下一缕残魂。”
“但以前我和她谈恋爱时，她跟我有意无意的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李佳慧猛地抬头。
“当时我和她聊到聊斋志异这本蒲松龄的小说上，她偶然间提起过一句话，说是人没了三魂七魄，也未必不能活着。”
“当时我没在意，以为她随口胡咧咧，可现在想想，她可能知道的比你要多，甚至她的记忆都是完整的。”
李佳慧反问：“那这算什么？我是她的什么？魂魄中的边角料吗？我只是附庸于她吗？”
“这就好像……好像游戏里的NPC突然活过来，发现自己只是程序员编写的一段程序代码。”
李佳慧语气很平淡，但言语中却带有一丝伤感。
“老实说，我确实应该开心才对，我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可越往深处想，我越开心不起来。”
李佳慧语气逐渐的失落。
我沉默了。
这是一种既定的痛苦感。
已经知道了真相，却不得不活在痛苦的真相里。
“我还想去九幽之地了解自己的身世……原来五弊他们在八十年前要杀的人不是我，只是她！”
“甚至因为这个，我还跟你签订了厄灵契约！”
李佳慧的语气愈发的激动起来：“结果到头来，是我在替她承担这一切，可她呢？！”
“她去哪了？她让我看着你，她自己又滚到哪去了？这个王八蛋，混蛋！”
李佳慧气的牙痒痒，情绪更加激动。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心情很复杂。
听着像是在骂别人，可实际上还是在骂自己。
李佳慧和李佳卉性格迥异。
我女朋友李佳卉小鸟依人，像个江南女子一般，说话都软糯糯的，从来不跟人大声发脾气。
可李佳慧却很要强，认死理，一旦认定了某种事情，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去完成。
我还是不能把她们两个混为一谈。
“算了，你先出去吧，让我静静。”
李佳慧扭过头，背对着我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冲我挥了挥手。
我嗯了一声，遂即心神一动，再次睁开眼后时，已经从那种宕机的状态中复苏过来。
但在我临了前，李佳慧又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话，说了什么没听清，估计是在抱怨我女友李佳卉吧。
我当时也没在意。
“大哥，谢谢你。”
我刚从床上坐起时，就看见吴媛从木头人里飘了出来，她咧嘴冲我笑着。
一双眼睛就像是月牙弯弯似的，笑起来还露着两颗小虎牙，显得特别可爱。
我忍不住乐了：“谢我什么？”
“帮我报仇。”
吴媛低着头说：“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报不了仇了，你把我从那个地方救出来，又帮我报仇，你是我的恩人。”
我笑着挥挥手说我压根也没做什么，只是做了一些我们这行应该做的分内事。
其实吴媛也够惨的，现在只是一个魂体，暂时还投不了胎，要不是我和江师父收留她，估计她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成为孤魂野鬼那还算好的下场，若是碰见什么狠毒的厉鬼，或者像是玲姐那样的存在，估计又会成为傀儡。
那个时候才是最惨的。
正想着，房门外突然响起江师父的声音。
“小子，睡了没，没睡跟我走一趟。”
我一愣，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推开房门。
此时江师父正披着一件外套，嘴里叼着一根烟，睡眼惺忪的样子。
我问：“师父，去哪？”
“还去烂尾楼那。”
江师父说。
我瞪大眼睛：“去哪干什么？咱们才刚回来没多久。”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此时距离晚上十二点还有半个多小时。
“傻小子。”
江师父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忘了，那还有些小鬼。”
“可玲姐已经死了，那些小鬼……”
我突然一顿，忽然眼睛一亮：“师父，你是说那些……”
“没错。”
江师父点头：“小子，还想要功德的话，就跟我走一趟，你不走，我可走了，这可是一份大功德，够你捉好几次鬼的。”
“走走走，我肯定去！”
我嘿嘿一笑。
这有大功德的事儿，我肯定不能落下。
我明白他说的意思。
玲姐虽然死了，按理来说那些被玲姐操控的厉鬼也会随着那一刻烟消云散。
可我却忘了，有些厉鬼还没被玲姐控制成傀儡，或者说玲姐还没来得及炼化那些厉鬼，我和江师父就已经赶来了。
现在那些厉鬼还在那栋烂尾楼的第十四五层楼上吊着呢。
只是我有些疑惑，为何非要这个时间点去，明天不行么？或者刚杀死玲姐时再做这件事也不行么？
我问了江师父心中的想法。
江师父跟我解释说：“小子，现在可是接近午夜十二点，这时候阴气最重，那些脏东西没人掌控，戾气也没消散。”
“这时候送他们步入轮回是最佳选择，要是等明天天亮了，太阳一升起，阳气充裕，他们很有可能被吹的魂飞魄散。”
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这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我嗯了一声，回到房间里拿起黑伞就跟着江师父下了楼。
这次江师父倒是奢侈，难得的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我去了烂尾楼那里。
“你们去那干什么？”
刚一上车，江师父报上目的地时，出租车司机倒是很健谈的问我们。
江师父跟他说，去那里办点事儿。
“大半夜的还去那办事儿？嘿，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出租车司机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我们，款款而谈起来：“我可是听说那地方今天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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