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苗妤妤往前凑了一步,似是主动要来拉我手。
心惊肉跳的感觉猛地升了起来。
我瞳孔微缩,往后再退一步!
苗妤妤停下脚步,便成了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态。
“好了,妤妤。”苗三阳沉声喊道。
“哦……”苗妤妤嘴巴翘得老高,又看了我一眼,才转身回了庄园门。
保安各个大惊失色,朝着其余地方散开。
苗妤妤当然长得分外好看,保安虽没有我看人面相的本事,但先前都瞧见那些虫子钻进她脚下,谁又敢接近?
当苗妤妤消失不见后,路另一侧,唐煜的车行驶了过来,停在我们面前。
“妤妤这小姑娘,鬼灵精怪的,陈小先生莫要介意。”苗三阳面露笑容。
“无碍。”我摇摇头。
真准备上唐煜的车,另外一辆车又从稍远地方行驶过来,车窗下沉我,露出许悠悠微慌的脸。
我这才想起来,先前许悠悠送我过来,我就让她在一旁等。
我先告诉许悠悠,让她回去许家,有事情联系我,我暂时不走。
许悠悠才驱车离去。
两人上了唐煜的车,那股心惊肉跳感,总算消失不见。
苗三阳并未多解释苗妤妤。
我不好多问。
可我知道,苗擅巫蛊,女子为最。
苗三阳姓苗,我先前压根没有往这方面去联想。
一来,单纯姓氏说明不了什么,更何况苗三阳还是个先生?
却没想到,有个蛊女跟着他。
倒也正常了,先生不擅打斗,常被有心之人盯上,有个随身的人,能保安全。
之所以不敢和苗妤妤握手,她狡黠是其一,苗女擅下蛊是其二,我不想莫名其妙,身体里钻进个虫子。
夜,愈来愈深,路上没什么车辆行人,唐煜开车很快。
最后停下来的地方,是一条方方正正的长街,居中有个铺子,墙上斜支着一根小旗,上边儿有一个算字,下边是八卦图案。
苗三阳才和我解释两句,他除了偶尔住在唐家,有时候会来荆州这个铺子里,铺子本身用阳宅造法,里边有相当多的风水局,辟邪化煞。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唐煜并没有下车跟着我们。
我同苗三阳进了铺子后,他开了灯。
我一眼就瞧见墙上挂着不少素描画,粗看是简单图画,细看之下,山水之中各有脉络细节,是不同的风水山。
居中一张桌案,是八边形,两侧的柜子摆放也有讲究。
最里侧还有一张长桌,上边儿摆着一对铜麒麟。
苗三阳示意我坐在桌案一侧,又让我撸开裤腿。
我将裤子拉起来后,入目所视,小腿上布满了细密的血色绒毛,隐约有扩散蔓延的征兆。
心跳落空半拍,我却没有多言多问。
苗三阳去右边一个柜子里,取出来了一张毛毡,一个小小的坛子。
那毛毡通体漆黑,一面光滑,一面布满了细碎毛发。
他一把将毛毡拍在我腿上,另一手从坛子里掏出一把细碎糯米。
毛毡传来一股吸附感,还有隐隐的刺痛,似是那些毛钻进了我腿里。
糯米并非是白色,还有一丝丝红,似是朱砂粉末。
苗三阳一把将糯米拍在毛毡光滑那面!
一股滚烫的感觉袭来!我嘶了一声,那股烫,就像是烙铁一般,让我额头都冒出豆大汗珠!
再下一秒,苗三阳猛地一拽毛毡!
只听撕拉轻响,我腿上被带下来一大片血色绒毛!
苗三阳一甩手,毛毡落地,那些血色绒毛陡然脱离毛毡,似是成了一团血气,要裹向他!
不过,铺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清脆响动一下,血气烟消云散!
苗三阳转身,又从柜子里取出来一张白布,将那毛毡裹了起来,随后他贴了一张符在布裹上,才彻底放心。
我呼吸粗重,小腿上溢出一粒粒分明的血珠。
血珠是自己的血,怨气,是被拔出去了……
“应该无碍了。”苗三阳点点头。
我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我倒是好奇,天医道观的薛烬,叫你表哥,你对他下过手?”
“老夫的名声,还是有一些的,天医道观敢当着我的面对你下手,这件事情,应该不简单。”苗三阳似是随意提起。
我沉默,回答不好说。
“呵呵,不好说,便不说,不过和老夫同行,陈小先生是不需要担心什么的。”
苗三阳回答。
“多谢。”我从位置上起身,小腿还有一些发颤。
不过,隐患消失,我心里放心多了。
从苗三阳这间风水铺子离开,再度回到唐煜车上。
苗三阳提议,先回唐家好好休息,观察一夜,等明日再出发。
对此我没有意见,他这样安排,的确更稳妥一些。
回到唐家后,我就住在苗三阳那个院里,那院子刚好两个房间。
沉沉睡了一夜,倒是没有做先前那怪梦了。
次日醒来,我精神都通泰许多。
同苗三阳吃过唐家送来的丰盛早餐,我们便离开唐家。
开车的还是唐煜,不过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好像有人跟着我们似的。
这种感觉很直接,只不过,每当我回头去看,那种跟随感又消失了。
应该不是天医道观的人,很有可能是那蛊女苗妤妤。
她要保护苗三阳,自然得随时跟随,又不能打扰苗三阳,便只能不露面。
大约早上十点钟,唐煜的车进了一座稍显陈旧的县城,街道上的房子,年份都很久了,很多窗户都是上世纪那种蓝色,没有更换。
还有一些窗户上的防护栏,布满铁锈。
进城后,车开了十几分钟,经过了两个古旧城楼,以及一条古色古香的旧街。
能看出来,这真是个古城。
从车辆川流不息,人烟络绎不绝的闹市区驶离,再到了一条安静街道,路上基本没多少行人了,就一些老小区。
再行驶了一段路,就连老小区都没了,是一些荒废了的瓦房子。
最后车停在一条青石街口,地面的石头踩得残破不堪,还有个石拱门一般的牌楼。
两侧的房子多是砖木结构,充斥着腐朽的气息。
拱门下边儿还立着一块石碑,写着:“阜县古官街,四百余年前修建,其中有三条主街,十余条小街,共有民房二百三十八间,县衙一座。” “荆州文物局——1983.” 同苗三阳下了车,明明是白天,这条街都给人一种死寂,腐朽,冰冷的气息。
粗眼一看,这里荒废很久了。
偏偏又给人一种错觉。
好似一些屋门,窗户后边儿有人,正小心翼翼的窥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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