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度皱眉。
只不过,时间容不得耽误,便不多言,匆匆朝着院外走去。
许悠悠很快跟上我。
出门后,她又让我等几分钟,便朝着前方走去。
不多时,一辆短小的粉色车子停在了我身旁。
车窗开了,许悠悠显得很干练,头发竟然都扎了起来,她喊我上车。
我皱眉,说:“小了点儿。”
许悠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很快,她脸色微微一红。
“车小了点儿,至少得七座。”我一眼就看出来,许悠悠想偏了。
说实在的,对此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车窗一下子关上了,许悠悠掉头开了回去,再过了几分钟,一辆Mpv停在了身旁。
我拉开副驾驶上车,许悠悠朝着一方向快速开去。
途中,她一言不发。
我摸出来手机打了几次电话,王一鸣还是关机,余箐同样如此。
“等会儿到了地方,你车停在稍远处,我会带着人过来,或者我通知你靠近。”吐了口浊气,我沉声说。
“好。”许悠悠点点头。
看着窗外景色飞退,我心头逐渐升起了难掩的烦闷。
王家这情况,事情可能会很糟糕,很难善了。
我只是怕死人。
若是那三个人死了,师姐的嘱托我就完不成,甚至无法从那三人口中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
瞎子和余箐死了的话,就相当于被我连累……
毕竟,如果我不找到瞎子问地址,瞎子就不会知道这些……不会来王家找麻烦……
“陈……千叩?”许悠悠忽地喊了我一声,称呼变成了我名字。
“嗯?”我瞥了她一眼。
对称呼我没什么感觉,尊称也好,名字也罢,都只是一个代号。
“你以前就这么厉害么?”许悠悠又问。
我没有多大兴趣回答许悠悠的问题。
因此我不再开口。
“你好直……”许悠悠嘟了一下嘴,小声说:“那还是喊你陈先生吧,哼。” 我依旧没说话。
深夜,路面安静,车开得很快。
我们到了一片很老旧的城区,路面窄不说,路灯昏昏暗暗,像是没精神的糟老头子。
房子倒有些特色,透着老式的英伦风。
不多时,车就停在了一处大院门外。
门头很大,立着两根罗马柱,是两相结合的建筑风格,院檐下挂着匾,四个黑色大字,王家祖宅。
我正要下车,忽地,手机却响了起来。
来电人,竟然是余箐。
开门动作稍停,我先接通电话。
“喂?”沙哑无比的话音,赫然是瞎子的。
“小子,你没去王家吧?”瞎子语气很重。
“王家门外。”我回答,眉头微皱,正想问瞎子发生什么了,语气听着那么虚弱。
“门外?!”瞎子的声音顿时拔高,嘶哑又道:“走!赶紧走!快!” 他这反应,又让我措手不及。
“走,往前开。”我喊了许悠悠一声。
“小子,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进王家!要完了,一切都要完了……” 瞎子说着,似闷哼一声,紧跟着我听到噗声,像是瞎子吐了血。
许悠悠立即驱车往前,我正想问瞎子到底怎么了,他在哪儿的时候,余光瞧见王家的大门忽地开了。
从门缝里走出来一人,不正是王半城吗?
王半城精神抖擞,双臂理了理衣领子。
可这不太对劲,王一鸣明明说,王半城断了条胳膊啊?
下一秒,王半城就扭过头,所视方向,刚好是看我们的车。
许悠悠启动的速度不快,车速还没提上来。
隔着车窗,王半城应该没瞧见我。
车速变快了。
可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王半城往前走了两步,他的模样无形之中就有了变化,那哪儿是什么王半城,分明是瞎子!
不,是瞎子,也不是瞎子!
瞎子的眼眶是空空如也,是虬结筋肉!
那“瞎子”双眼完好无缺,是一双炯炯有神的龙眼!
“掉头吗?”许悠悠小声问我,车速又变慢。
“开!往前一直开!不要停,不要掉头!”
冷汗冒了一身,我额头上泌出豆大豆大的汗珠。
车速猛地提起来,推背感让我一下撞在椅背上。
我目光快速落至耳镜上,距离王家老宅越来越远,耳镜中却空空荡荡,哪儿有什么人?
“完了……一切都完了……” 手机里头,瞎子的话音分外苦恼,煎熬,不甘。
“余先生?”我语气同样变重,想将瞎子从情绪的桎梏中喊醒。
结果,瞎子还是痛苦的喃喃不断。
很快,瞎子的声音忽地变远,像是手机被别人拿了。
王一鸣的话音传来。
“陈……陈先生……我们在陈家……对,就是箐箐家里,平安小区后边儿。”
“走!这里也不能待着!你们两个人,没脑子吗!?啊!?要害死老子不成!”瞎子的尖叫声再度炸响!
“我……我……”王一鸣似是慌了神。
“爸,你别抓王一鸣了……他胳膊给你抓破了……”余箐被吓坏了的话音传来。
一时间,电话里头似是分外混乱。
“许家!王一鸣,你小心一些,不要留下什么尾巴,去许家!”我沉声开口。
“许家?”王一鸣显然有些茫然。
“荆州开酒楼的许家,有个许悠悠的许家!”我语气果断。
凭王一鸣的家世地位,肯定知道许悠悠和我们一个学校。
果然,王一鸣吃痛的说了个好字。
电话一下子就挂断了。
“回去!”我沉声和许悠悠说。
结果许悠悠脸色却一阵煞白,眼眶都在泛红,她是被吓的,好像快要哭了一样……
“怎么又进来了……咱们不是从另一头走了吗……怎么又绕了个圈子……” 她战战兢兢,声音都发抖。
我愣了一瞬,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车窗外,老旧英伦风格的建筑慢慢后退,更远处一些是王家两个高高耸起的罗马柱,以及还看不清字眼的牌匾。
牌匾下,王家门前静静站着一个人,似是在远远眺望着我们。
距离还很远,瞧不见那人的模样长相,可那种阴翳逼人的感觉,到达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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