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根本关心她。
三儿子又是个纨绔,每天就知道往外跑不着家,连人影都见不到。
唯一的女儿,前段时间还对她满是嫌弃,甚至整日说她不如大夫人高雅温婉。
可如今,女儿像是变了个人,对她亲切爱护,与她母女连心。
大儿子也愿意走出阴霾重新面对这个世界,二儿子也不再冷漠淡薄,学会了关心她记挂她。
如今她的孩子们,终于又回到儿时那种亲如手足、心心相映的感情了。
只是……还少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陆婉君眼底闪过失落,不由叹了口气。
“娘亲你怎么了?突然不高兴,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苏晟云一脸疑惑,眼底闪过担忧。
苏阑音看了一眼便立刻明白,冷声道:“娘亲是在想四哥吧?”
“老四?”苏晟言一愣,忍不住好奇,“这些日子为何总不见他?”
苏阑音勾唇,眼底闪过冷意,并未开口。
陆婉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个逆子不提也罢,咱们吃。”
兄妹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再多言,低着头吃起饭来。
饭后,苏晟云说道:“马上科举,我要回房闭关,这几日就不能来看望娘亲了。”
“看我做什么?我好好的不需要你管,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功名回来。”
“恩!”苏晟云信心满满,转身正要走却被苏阑音挡住。
“三哥要去哪里闭关?”她笑着问道。
“自然是我的院子啊,不然我能去哪?”他反问。
“三哥,你一个人闭关读书身边没个人伺候也不行,要不这样吧,琅琊阁后院还有一间房,我早派人收拾好了,你就在那里闭关,我和大哥也能照应你,万一有不长眼的想来打扰,我也能帮你阻拦,怎么样?”
“可是……”苏晟云不懂她为何这样提议,而且还收拾好了房间,像是早就有所准备。
“可是什么?音音说的对,你一个人闭关,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不放心。”
陆婉君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是啊,万一学习太用功有个头疼脑热的音音懂医术也能照顾你。”
“是啊,三哥你就来琅琊阁住吧,我这就让翠竹带人去帮你收拾东西,对了,我还给你换了个书童。”
说完苏阑音冲着门口喊道:“阿诚,进来。”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从门外走进来,样貌白净乖巧,看起来也很是伶俐。
“六姑娘,您吩咐。”
苏阑音说道:“这几日我让你读的书,你都读了?”
“嗯,奴才都读了!”阿诚站直身子,点头如捣蒜。
“那你背几段。”
“是!”
阿诚有些紧张,但还是磕磕绊绊地把书中的一些诗词背了出来。
苏阑音很是满意:“阿诚是我亲自挑选的,人品我信得过,而且也读过书,是个绝佳的书童,若他跟着三哥学得好,以后我打算也供他考举。”
阿诚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姑娘,您……您说的是真的吗!奴才……奴才何德何能……”
盛朝有规定,商、奴等籍贯者不得科举,阿诚是签了卖身契的奴才,自然不能考。
但若是苏阑音帮他改了奴籍,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这要三哥说了算,他肯收你才行。”
苏晟云有些为难,毕竟他已经有了大夫人为他挑选的书童,虽然平时偷懒耍滑,但也没犯什么大错。
苏阑音知道他的顾虑,于是说道:“三哥不必多想,你在琅琊阁时就让阿诚照顾,回你自己的院子,就让大夫人安排的书童照顾,如何?”
“这样也好,那就听音音的。”
苏阑音使了个眼色,阿诚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谢,然后跟着翠竹一起去收拾苏晟云的东西。
……
下午,李兰香和苏耀祖被人丢在了苏家门外,两人昏迷不醒都没有意识,但看那鼻青脸肿、满身狼藉的模样,似乎经历了一场劫难。
路人围观,少不了各种议论。
很快,这事儿传进了老夫人的耳朵里,心疼的她险些晕倒。
偏偏苏永成奉命去了临城公干不在家中,柳如烟只好先将人抬回来再做打算。
她派人各处打听才知道通禄书院发生了什么,却还不知道李兰香和苏耀祖得罪的夫人是何背景。
但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做不了什么主,只能等苏永成回来再说。
……
夜深,窗外落了小雪,琅琊阁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摇曳生辉。
苏晟言喝完了药,苏阑音贴心地用帕子帮他擦嘴。
突然,他摇头躲开,目光中满是严肃与锐利,看得她有些发毛。
这眼神,像是一把刀能将人的伪装割裂,让所有秘密无处遁形。
苏阑音收回帕子站起身来,故作轻松地问:“大哥干嘛这样看着我?”
苏晟言目光幽冷语气低沉:“音音,你一向乖巧,从不说谎,今日大哥有事问你,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听到他这么说,她心头一紧,脸色越发苍白。
眼神闪躲了几下,她缓缓抬头笑着说:“大哥问吧。”
“你先坐下。”
“好。”
苏阑音乖巧地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大哥可以问了。”
苏晟言冷声问:“你从未见过贺兰夫人,如何认出她的?”
果然,大哥要问的就是这个。
她心底有些乱,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
回想今天,唯一暴露的破绽就是提醒了三哥考武状元的那一句话。
她不过时无心之失,却不料被苏晟言记在了心里。
苏阑音不禁想,若大哥是她的敌人,那一定是很可怕的强敌。
还好,他们是亲兄妹,只会站在同一阵营。
她欲言又止,眼底闪过纠结。
但不是在考虑如何撒谎,而是想着如何解释那复杂的原因。
大哥并不像陆婉君那么好骗,但好在他会相信自己。
于是苏阑音沉下心来,眼神无比凝重地说道:“大哥,其实我们都死过一次了。”
苏晟言眉头拧得更紧,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疑惑道:“死过?”
“你也可以当是我做了一场噩梦,在梦里,你、三哥、四哥、娘亲还有我,我们都死了。”
“所以,你在梦里见过贺兰夫人?”
“可以这么说。”
苏晟言突然生出好奇:“我们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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