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太太说着说着,泪光闪闪的,完全陷入自我感动中,根本不听沈星落的解释。
沈星落:“……”
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皮子。
对不起了老太太,她的确怀上了薄北城的孩子,不过这个孩子一辈子都不会认薄北城做爸爸的!
等薄老太太走后,玉婶满脸喜色地进来。
由衷地祝福她:“恭喜少奶奶,您现在已经成为少爷真正的女人了,以后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稳喽。”
沈星落嗤之以鼻,这个福份她要不起!
“玉婶,我不 是 他 的 女 人!”她纠正。
玉婶却当她小女孩羞涩的表现:“少奶奶,男人的第一次嘛,粗鲁点不知道轻重是正常的,您不要怪他。”
沈星落耻笑地道:“玉婶,您怎么知道他是第一次?他在外面指不定有多花心呢。”
她至今犹记得,在君悦酒店那天晚上,薄北城是怎么如狼似虎地将她啃得一干二净的!
她那天在医院也清清楚楚地看见,薄北城他和心爱的女人抱在一起。
还有昨夜她分明听见蒋南进来汇报的时候说什么唐敏敏故意安排了照片的事情,为的就是迫薄北城娶她。
看来昨夜她是飞来横祸,替他外面的女人背了锅!
想到薄北城的私生活原来那么乱七八糟的,沈星落一阵恶心。
玉婶却笃定地摇头:“我在薄家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见少爷跟哪个异性亲近过,我们家少爷也是第一次对女人那么体贴呢!他生来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昨天却亲手帮你换睡衣……”
什么!
薄北城亲手帮她换睡衣?
沈星落的表情逐渐扭曲,薄北城这个死变态!
玉婶看她二话不说从床上爬起来,立马阻止:“少奶奶您又要去哪里?老太太说了您要好好休养!”
“我去找薄北城!”
玉婶听了她的话,笑着道:“新婚夫妻就是缠绵,不过少爷在书房呢,他正跟……”
玉婶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星落已经气呼呼地离开了房间。
书房的一侧。
薄北城半个身体陷在沙发里,长腿交叠着,一条胳膊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修长的五指此时正优雅地握着高脚红酒杯。
他神情难得地放松,性感的微巴,正要细斟一口杯子里醇香的液体……
“砰”地,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了。
斜飞的英眉扬起一抹警惕,然而这一抹警惕又在看清周身负气的沈星落走进来之时,压了下去,眉眼捎上几分不悦。
未等他追究她不请自进,沈星落便质问:“昨天的事,你怎么解释??”
薄北城眉头直接拧起,从未有人敢这样质问他。
转念想起她昨天委屈巴巴哭得梨花带雨的惨况,他脸色又缓和些许。
他轻轻地摇晃着杯里的褐红的液体,说道:“道歉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出来。”
他这副明明自己做错事却仍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沈星落越看越火大!
那就别怪她说话难听了!
“薄北城,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但请你以后自重一点,不要做出那种让人误会的事!”
薄北城愣了俩秒,差点被她的话气笑!
他目光一寸一寸地落在她的脸上:“你倒是说清楚,我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又对你做了什么令人误会的事?”
昨天的事的确是他鲁莽,但这跟他的私生活有什么关系?
这男人一副含冤受屈的模样,反而让沈星落语塞。
既然他那么不要脸,那她不介意撕破脸皮:“薄家那么多佣人,又何必劳你大驾亲手帮我换睡衣,所以你根本就是个衣冠禽兽,是个臭色狼,你真让人恶心!”
薄北城:“……!”
昨夜他要不是被奶奶锁在她房间里,而她在昏睡中冷得瑟瑟发抖,好像快要死过去一样,他才不会纡尊降贵帮她换睡衣!
还有,如果不是他昨夜理亏在前,他现在已经把令人把她叉出去!
他薄唇勾勒出一抹扭曲的弧度,讥诮道:“我是色狼?不知道是谁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夜夜摸遍我的全身。”
薄北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还暧昧地在她全身上下扫了个遍。
沈星落美眸瞪大:“什么摸遍你全身?我那是帮你按摩防止肌肉萎缩!”
“呵,按摩?我看你根本就是趁机揩我的油。”
沈星落再一次气得语结。
这男人真是,不 识 好 歹!
没有她日日夜夜的照料他能醒得那么快?
“怎么?被我猜中心思?明明是你垂涎我,反而倒打一粑,沈星落,年纪轻轻心机那么重不好。”
看见她被堵得无话可说,薄北城的心情莫名又变好了,咧起唇角,浅饮一口红酒。
仰头时,下颌线与滚动的喉结勾勒出一抹性感的曲线,隐隐地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吸引力。
沈星落咬牙切齿,首次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嘴皮子功夫竟如此了得!
很好,他成功地挑起了她的战胜欲。
沈星落学着他抱起胸,好暇以整地反击:“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看透了,也不过如此啊,有什么好垂涎的?我垂涎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垂涎你!”
薄北城的脸当即黑了,好一个“不过如此”!
他感觉自己的男性雄风受到了质疑和诽谤!
正当他要发作时,一把温沉磁性的嗓音突然将俩个人之间剑拔驽张的气氛打破。
“咳咳,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该先离开一下?”
沈星落微征,她没想到书房里有其他人在。
她目光透过镂空的屏风,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酒柜前站着的人。
只见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单手插袋,拿着一瓶价值不菲的红瓶走向薄北城。
脸上尽管挂着“免费看了场好戏”的表情,却笑得温文尔雅,就像一片阳光,不经觉地照进人的心底里去……
当沈星落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容时,她狠狠地愣住。
某些记忆,猝不及防地便袭击她的脑海。
她十五岁那年,在“天上人间”找了一份兼职赚钱养活自己。
还记得跟他相遇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同时也是她妈妈的忌日,却因为不愿意帮堂姐考试作弊而被婶婶打骂了一顿。
入黑,她忍着疼痛匆匆赶去会所,结果因为太急在门口摔了一跤。
门口的经理对她骂骂咧咧,骂她一个兼职的不配从正门进入。
她当时唯一庆幸的,是她脸上戴着面具,没有人知道她的真面目,所以没有人能看出她的狼狈不堪。
可正在那个时候,她的肩膀突然被一袭温暖笼罩住。
一件厚实的外套披到了衣着单薄的她身上,外套的主人还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沈星落至今仍清楚记得,经理看见那个男人时毕恭毕敬的狗腿模样,也清楚地记得,那个男人对她露出笑容时,整个世界的寒意都被驱走了一般的温暖感。
接下来的几年,这个男人成为了“天上人间”的常客,他每次都会坐在楼上的vip包厢里,静静地听她唱歌。
这个男人,如今却站在薄北城的书房里,跟她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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