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尝试着当年的情形,再次一点一点地说出来,每个细节,都必须说到位。
这个过程一度中断,因为强烈的应激反应让她身体不住地发抖,觉得寒冷,觉得懊悔至极。
如果当年爸妈不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带着她一起去野外露营过生日,或许沈重华就不会找到那样的机会,收买绑匪成功地绑架了他们!
妈妈惨死,爸爸当了八年的植物人,都是她的错,是她的罪!
她的脑海霎时一片空白,跟当年得救后被问及过程时一样,她怎么也记不起当时的细节。
“不要问了,不要再问了,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了!”
沈星落濒临崩溃,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急喘着气,她激烈的反应也吓坏了俩位刑警,他们正想开口安抚她,突然看见一抹英姿勃勃的身影走了进来。
供讯室沉静了下来。
只有男人的脚步声在响着,走近她。
沈星落觉得浑身冷透了,比昨天泡在海里的时候还冷,她忍不住打颤。
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有力而温暖的大掌握住。
“这口供不录了,我带她走,你们盘问嫌犯,当年合谋犯案的那么多人,你们总会有办法确认真相的!”
薄北城不可抗拒地说完,扯着沈星落离开了这个令她窒息的供讯室。
路过警察局长的办公室时,他敲门而进,进去交代了几句什么,才带着沈星落离开。
稀薄的空气变得新鲜,她坐在警察局外长廊的椅子上,努力地平顺着呼吸。
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
她咬着牙说:“不行,我必须要把细节全盘说出,沈重华和何月仙很狡诈,一旦被他们钻到漏洞,他们就有办法逍遥法外!”
沈星落站起来正要回去,肩膀却被他按住,一把掰了过去。
“你放心,不管你现在进不进去,那些有份参与绑架你的人,会一个不少接受制裁。”
薄北城字字霸气,掷地有声,令人不得不信服。
“我绝不会放过沈重华和何月仙。”她再一次强调,更多的是向自己保证。
杀母害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们已经是阶下囚,要重见天日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话好像在给她下定心丸,在安慰她。
沈星薄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脸庞、他坚沉的眼神,使人不由自主地信服他。
不过,等回家后,她还是要写一份笔录,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写清楚,交给警方,有助于他们更好地破案。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他。
出门前玉婶说他今天一早就离家了,说是集团有个决议大会,很重要的。
面对她疑惑的目光,薄北城转过脸去,清咳了一声:“有事路过。”
沈星落“哦”了一声,也没有多想什么。
彼此这么安静下来,气氛莫名地有点尴尬。
她和他可不是这种能心平气和说话的关系。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薄家?”她问他。
毕竟已经离婚,她一直住在薄家不适合。
她的话音刚落,薄北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沈了下去。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他反问。
她被他问得一怔。
但被他强迫着打胎的那肚子怨气还在,她想也没想就反驳:“想离开你不是很正常吗?谁会喜欢呆在一个老是暴力对待自己的人身边!”
他脸色黑得已经没法看了,乌云密布。
黑曜石般的深眸就这么盯紧她,盯得她头皮发麻,呼吸又开始不顺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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