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材厂仓库区域。
两具中年男女尸体睁着死板呆滞的大眼睛,僵硬倒在地面。
空气中飘散钢材厂钢材和血液混合的铁锈味,水泥地上嫣红鲜血汇聚成一滩醒目的血泊,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
“呕——”
女记者薛灵和电视台人员看到这一幅画面,直接反胃,跑到旁边草丛将早餐都呕吐了出来,哪怕几名男性媒体编导人员,脸色也变得苍白难看。
没有接受过培训的正常人,突然见到尸体大多都会是这种反应。
物伤其类。
尸体,血淋淋伤口和鲜血味道会刺激人类本能感到恐惧,颤栗,想要逃走。
高泽没有去照顾女记者薛灵等人,案件现场一切以命案最为要紧,要是无法适应,还是离开的为好。
挥手示意几名警员去照看她们,他目光看向前面和钟文景正在交谈的钢材厂等人。
那名身穿淡蓝色制服的中年大胡子男人,叫做鲍青林,是钢材厂的管理人员。
鲍青林身边其他统一制服的男人,都是钢材厂工人,是他们报的警,刚刚也是他们带领他们进入钢材厂仓库。
“钢材厂仓库区域很大。”
高泽目光上上下下巡视着红阳钢材厂仓库,这间仓库面积足足有五六百平,而这仅仅只是红阳钢材厂其中一个仓库。
前不久坐警车抵达这里的时候,高泽一路观察,看到钢材厂沿途有五个钢材储藏仓库。
进入钢材厂仓库时,也能从仓库看到监控。
“钢材厂仓库有四个出口大门,每扇大门两排都安装了监控,钢材厂内部也有零零散散监控。”
“如果只是一起简单案件,通过监控应该就能轻易排查出凶手。”
高泽内心暗暗思索,但感觉不会那么简单。
迄今为止,能出现在情报系统上面的案件,还没有一起很简单。
“高处,已经打听出来了。”
就在高泽思考时,钟文景与钢材厂管理人员鲍青林聊完,回到高泽身边:
“这家红阳钢材厂,中型规模,是南城排的上号的私人钢材企业。
有原料,冶炼、轧制、成品区、仓储区、办公区、生活等区,大大小小员工将近三百人。”
“红阳钢材厂主要控股控制人员是老板刘长军,及其妻子徐月如,死者也是他们两人。”
“他们是怎么被人发现死亡?”
了解完钢材厂和死者信息,高泽才会去勘验现场和尸检搜证。
“今天上午九点半左右。
钢材厂经理鲍青林带着工人来仓库巡检钢材成品质量,发现了老板刘长军和徐月如,然后立刻报警,通知了我们警方。”
“死者刘长军,徐月如信息呢?”
“根据鲍青林和几名和死者亲近的钢材厂管理人员所说。
刘长军,身高176,体重70KG左右,今年四十五岁,性格有些火爆急躁,管理钢材厂霸道强硬,不容反对。
幸好刘长军有个好妻子。
徐月如,身高,体重....性格柔和,对人不讲重话,经常关照厂里人员,给他们发红包。”
“经营生意,手段一刚一柔,倒像是刻意。”
“这家钢材厂有什么来历,最开始就是刘长军,徐月如夫妻的吗?”
“这些我还没有问。”钟文景摇了摇头:“现在我把他们找来?”
“不用了,等我勘验搜证完,再来问询。”
高泽缓步走向死者刘长军,徐月如尸体,除了钢材厂来历外,他还想了解两名死者死亡后,钢材厂归属。
毕竟刘长军,徐月如夫妻遇害被杀,会留下一笔庞大遗产。
将近三百人的中型钢材厂,少说也能价值几个亿吧。
会落入谁手?
子女,亲人,还是钢材厂内部人员?
走到刘长军,徐月如两人尸体边缘,高泽没有立刻尸检,而是将目光看向四周。
两具尸体躺倒位置,处于两摞堆高的成品钢料下方,正好挡住了一个悬挂在钢梁上的距离最近监控,像是凶手故意选在了监控视野盲区。
除此之外。
刘长军,徐月如两人尸体伤势很夸张。
刘长军致命伤在脖颈,创伤面很大,脖子里面的大动脉和喉管连同脊椎都已切断,要不是还有些许皮肉黏连,整个脑袋就掉了。
徐月如致命伤在胸腔及腹部位置。
创伤面像是碗口大,被一刀捅了个对穿,腹部脏器和肠器都从那个大伤口中露出各类颜色。
他们身上各自就只有一刀致命伤,手法堪称简单粗暴,仿佛抗日电视剧中那样杀鬼子一样,一刀劈出去,一刀捅出去,没有半点斯文优雅。
“凶手手法暴虐,却干净利落。”
高泽戴上医用乳胶手套,对两具尸体进行细致检验,却没有发现凶手任何线索。
尸体身上很干净,衣服没有被撕扯,指甲没有皮肤组织,没有任何搏斗痕迹。
这种现象很诡异。
因为哪怕是熟人对刘长军夫妻作案,只要凶手杀死夫妻双方任何一人,肯定会引起另一方的恐慌,逃命,对凶手进行反击。
可是两具尸体身上,都没有任何反击痕迹。
现场也没看到任何逃窜,反制迹象。
“有问题,不仅出在凶手上面,还有这对夫妻。”
对两具尸体进行更进一步的深度检验,掀开衣服,从他们伤口,四肢,胸腔,还有隐私部位,高泽渐渐发现了更多问题。
“高处,有发现吗?”
钟文景看到高泽尸检结束,立刻走到身边询问:
“我这边已经让警员去调取仓库监控,等会儿应该能查到些线索。”
“做得不错。”
钟文景眼里明显有活,经验也丰富,不用高泽交代,也拥有独立调查能力。
“从尸检来看,确实发现了些线索。”
“刘长军,徐月如两夫妻,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22-23点左右,凶手所持凶器应该是把锋利中型砍刀。”
“至于凶手其他线索,我没有发现。
刘长军,徐月如夫妻双方尸体身上很干净,衣服没有撕扯,指甲缝隙没有皮肤组织,皮肤也没有擦伤挫伤痕迹。”
“怎么会这样?”
钟文景闻言身体一颤,瞪大了双眼。
“尸体很干净,意味着什么?”
与此同时,薛灵走了进来,脸色虽依旧苍白,但眼眸恢复了些神采,带着好奇看向高泽。
“这意味不正常!”
钟文景明白高泽发现的意义,道:
“凶手无论是不是刘长军夫妻双方的熟人,只要凶手持刀杀人,就会让另一方恐慌反抗。”
“但是凶手身上没有反抗的衣服撕扯,没有逃命的皮肤擦伤,没有打斗的指甲缝隙皮肤组织,就表示凶手要么有能力瞬杀夫妻两人,要么当时另一方被吓傻。”
“不,还有另一种可能。”
高泽摇了摇头:“刘长军,徐月如夫妻双方感情不和,凶手和另一方有深度关系,也可能是被夫妻一方受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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