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起身轻轻拍了拍手走到殿中,拱手向众大臣微笑道:“各位大臣稍安勿躁!大过年的莫要动怒,不值当!”
立于殿中的文武百官听到苏尘此言,先是愣神随即脸上笑容显现。
“哈哈哈,苏侯言之有理!”
长孙无忌首先配合苏尘退回座位,紧接着其他大臣跟着归位。
“犬养的,起来吧地上凉!”苏尘看向跪伏在地的遣唐使,贴心提醒道。
犬养松次郎颤颤巍巍起身,躬身九十度向李世民谢恩。
“谢陛下不罪之恩,谢上位!”
苏尘走到犬养松次郎跟前,缓缓开口,“众所周知,我大唐乃礼仪之邦。有错就认,同理大唐希望其他国家亦是如此。”
“犬养的,你说对不对?”
遣唐使哪还敢辩驳,何况苏尘说的不无道理。
“上位所言至理,小使回倭国后定向……国君禀明,上书大唐皇帝陛下诚心悔过认错!”
苏尘点了点头,“嗯,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
不过……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真有诚意恐怕还要请你的天皇,亲自来大唐向陛下当面认错才行!
你说呢?”
苏尘对倭国天皇能来大唐认错,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只不过是提前为今后找一借口而已。
“全凭上位之言,小使回倭国向国君阐明原委,国君定会前来大唐向皇帝陛下悔过!”犬养松次郎不敢也不能反对苏尘提议,只能先答应下来。
回国后将一切告知天皇,至于天皇来不来大唐,他管不了。
顶多自己今后再也不踏足大唐便是。
犬养松次郎心中如是想道。
“嗯,我相信你们天皇是位深明大义的君主。
当然,我也十分相信你。
我问你一下哈,你从倭国来大唐走海路需要多长时间?弄清路程所需要时耗,陛下也好给你们一个宽松的时限,你说是不是?”
苏尘真心为遣唐使着想,问清往返时间,免得他回去因为赶时间在海上遇到危险。
“回禀上位,小使此行于贞观二年七月中旬自倭国出海。历时两月借道百济上岸,而后大唐境内耗时七十余日抵达长安。”
犬养松次郎说完,苏尘默默计算着,并记在心里。
“海上行船,没有遇到台风天气吗?”
犬养松次郎一惊,大唐属陆地国家,竟然有人知道海上会有飓风。
他虽然听不懂台风,猜想苏尘所指一定是海上的飓风。
“禀上位,每年六月至九月海上大风甚为罕见,因此此间行船可保安全无虞!”
犬养松次郎据实以告,没有丝毫隐瞒。
苏尘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为你们天皇的安全考虑,我帮你向陛下求个宽松时限。”想了想,苏尘继续说道:
“这样吧,明年你带着你们的天皇,一同前来长安向陛下认个错。
这事算是你们无心之举,你说呢?”
苏尘和犬养松次郎友好交谈着,处处为倭国天皇着想。
“小使代倭国国君多谢上位,小使定将禀明国君,来年亲至大唐向皇帝陛下请罪!”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等人,听得云里雾里,始终猜不透苏尘意欲何为。
“嗯,你放松些回去就座,陛下还要接见其他使臣!”
苏尘看下手表已经八点三十五分,向李世民拱手一礼返回座位。
像个没事人一样!
“宣……”老王正欲传召下一位朝贡使臣,李世民突然出声命令道:“将其他属国使臣及国君,一同召进殿来!”
不多时,两名殿前侍卫领着十一人来到太极殿。
其中有两人苏尘见过,一位是西域副使阿莫西林,另一位林邑使臣阮达波。
三日前阿丽娅返回西域时,副使并未跟随返回。
苏尘看着使臣人群中的阮达波只觉眼熟,一时没想起来何时何地见过此人。
旋即,各国使臣纷纷向李世民奉上朝贡物品清单。
‘难怪那人看着眼熟,原来是林邑使臣。
占城稻,薛万彻和苏定芳出发交趾。到今天好像刚好四个月了吧,差不多再有两三个月应该可以回到长安。’
派人前往交趾这件事苏尘记得很清楚,正好是九月初一学校开学的同一天。
“见过大唐皇帝陛下!”
就在苏尘想起占城稻之际,十几位使臣已向李世民进献进贡物品清单。
李世民松弛有度,脸上带着笑意请他们入座。
最后一位使臣见礼方式,与其他人有所不同。
看他表情好像与李世民相识许久。
此人长得满脸络腮胡,苏尘分辨不出是哪国之人。
“卡尔洛伊,不必多礼!”李世民微笑看向此人,伸手虚托。
其他使臣见礼时,其中不乏一国国君,李世民仅仅只是象征性请他们入座。
对这位名叫卡尔洛伊的态度,好像有些不一般。
卡尔洛伊全名:查罕纳·卡尔洛伊,吐火罗部落最高首领。
李世民还是秦王时,曾帮助过卡尔洛伊父亲,击退入侵吐火罗的天竺军队。
因此卡尔洛伊,每年都会亲自前来大唐朝贡。
藩属国使臣朝贡之事已毕,李世民看向苏尘正要开口。
苏尘微微摇了一下头,目光瞄向对坐的李承乾。
“太子!”
李世民知其意,准备结束今日早朝,心中有许多疑惑要询问苏尘。
苏尘今日在朝堂上的举动太过异常。
“诸位国君与使臣远道而来,父皇将于午时三刻设宴甘露殿。各位暂且先行返回鸿胪客馆稍作歇息,届时有专人接引!”
李承乾起身向李世民揖礼,而后面向群臣及各国使臣拱手言道。
宴席差不多就是此刻太极殿中之人,另外还有长孙皇后和太上皇李渊。
“谢陛下!”
“多谢皇帝陛下!”
朝臣与使臣全部起身向李世民道谢。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退朝!”
目光在苏尘身上停留片刻,而后起身朝太极殿外走去。
“恭送陛下!”
李承乾、苏尘以及李泰李恪立即跟上。
倭国遣唐使犬养松次郎,只觉万幸之至终得捡回一条命。
同时在心里将前任遣唐使,狠狠咒骂一番。
来大唐之前,听得那位遣唐使说大唐如何开放包容,皇帝对下臣又是如何礼遇有加。
犬养松次郎发誓此生再也不会来大唐。
好在今日遇到一位明事理的年轻人,否则只怕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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