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铮儿如今怎么样了?可还活在这世上?
悔啊!
她应该早些入城拜见大小姐,将铮儿的身世告诉她的。
若她知晓那是侯府世子,必定会竭尽全力护住他,他又岂会遭遇这牢狱之灾?
“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放我出去吧,我儿子还在牢里等着我去救呢。”
她一边说,一边跪着朝前叩首。
门口,余掌柜踱步走进密室,他奉了云卿的命令前来试探这妇人。
在距离床榻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下,压着声线问:“芸娘,多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老妇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
这是记忆里的声音,曾一度让她起了少女怀春般的心思。
她不会听错的!
“余,余忠哥,是你么?”
余掌柜见她听出了自己的声音,稍稍松了口气。
他急忙上前两步,一把握住了她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臂。
“芸娘,我是余忠,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芸娘怔了怔,泪水从空洞的眼眶里溢出来,顺着面容不断滚落。
“余忠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余掌柜笑了笑,尽量用着平缓的语调问:“不是我还能是谁?谁又会将你从柳家庄救出来?”
芸娘止住抽噎,想起小世子,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反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是怎么知道我居住在柳家庄的?铮儿说的么?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性命之忧?”
余掌柜本来就是过来试探她的,自然不会说人已经救出来了。
他斟酌着开口,“我与小郎君有过几面之缘,得知他出事,第一时间赶去地牢看望了他,
他受了刑,情况不太好,却一心惦记着你,并且恳求我去柳家庄看望你,我才知道你被柳家的人软禁了。”
芸娘只听小世子受了刑情况不太好,越发的着急了。
“你去救他啊,你赶紧去救他啊。”
余掌柜叹道,“他杀的是南阳侯宠妾的侄儿,柳家背景太大,我恐怕……”
不等他说完,芸娘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他南阳侯宠妾的侄儿命贵,难道咱们永宁侯府的世子就命贱吗?”
‘永宁侯府世子’
余掌柜总算听她亲口说出了世子的身世,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芸,芸娘,你在胡说些什么?小郎君怎么可能会是侯府世子?
当年夫人早产,诞下的麟儿已经夭折,这事你不可能不知道,莫要胡言乱语。”
芸娘急得泪水狂涌,指甲深深嵌入余掌柜的手腕,刺破皮肤渗出了嫣红的鲜血。
“我没有胡言乱语,铮儿就是夫人当年产下的那个孩子,你信我,信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她近似哀求。
余掌柜趁机询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带着小世子逃离京城?”
芸娘的身体一抖,似乎有些恐惧。
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决绝。
“是二房,他们在地上动了手脚,导致夫人摔跤早产,可小世子刚出生的时候并没有断气,他还有心跳,
奴婢担心二房的人知道后会再次痛下杀手,只能带着他偷偷离京,在郊外的柳家庄安顿下来。”
余掌柜拧了拧眉,压着声线问:“那你事后为何不带着世子回京?”
芸娘直直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反问:
“你觉得他在侯府安全么?侯爷常年在外征战,他留在云家就是个活靶子,
那么可爱乖巧的麟儿,不应该成为大人争权夺势的牺牲品,这对他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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