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云药将一身白色孝服的小雨,挡在身后。
一脸不悦和防备地看向来人。
男子嘴角两撇小胡子,老鼠一样豆大的眼睛,一脸奸猾之相。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身后还跟了个皮肤黝黑的女人和年纪大的婆子。
“我是小雨的亲舅舅,这孩子没人照顾,我自然是照顾她的。”
他满脸不耐烦,用满怀恶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云药。
那油腻赤裸的眼神,让云药直恶心。
“你又是谁,干什么挡我们的路?”小雨舅舅一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样子。
看得云药的脸色直接冷淡了下来。
她转头问小雨,“他真是你舅舅?”
小雨看她和她奶奶,都是善良老实的人,怎么会有这样跟地痞流氓一样的舅舅。
“是……是我舅舅。”
小雨犹豫地承认了,但都没敢抬眼看人一眼。
“看看,看看你,小雨都承认了我是她舅舅,你是哪里来的外人,别挡道。”
小雨舅舅一把将云药身后的小雨拉出来,语气蛮横,“刚才不早点说我是你舅舅,有些外人差点误会了老子我。”
他满口黄牙,一直臭味。
云药很是看不惯,但也知道这事小雨的家务事,她不好插手,只能叮嘱小雨几句。
“有什么事,你去我家找我便是,照顾好自己。”
她冷冷地扫了眼小雨舅舅,眼里带刺,让他原本还想调戏几句的念头,顿时打散。
缩着脖子没有说话。
小雨的哭红的眼睛,泛起水光,朝着云药鞠了一躬,“这些天多谢姐姐帮我料理奶奶的后事。”
云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便走了。接下来几天的海鱼清理的活儿,小雨都没有来。
全都是她的几个发小,帮着一起弄完了。
“姐姐再见,我们明儿再来。”
几个小姑娘拿过工钱,礼貌地同云药道别。
云药按照惯例,笑着给她们一人一份小杂鱼。
想到多日不见的小雨,还有那一脸坏相的小雨舅舅。
不由得像几个小姑娘好奇打听,“小雨她最近如何了,她那舅舅没欺负她吧?”
“不知道,我们也很久没有看到小雨了。”
小姑娘们摇摇头,一脸茫然。
云药笑笑,让她们赶紧回家。
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想着要不去小雨家看看。
云药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解下身上的围裙,就要出发。
谁知正好和赶来的小雨迎面碰上了。
只是小雨的表情算不得上好。
她面色憔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满脸惶恐的模样。
看到云药就立即跪了下去。
她紧紧地拽着云药的衣角,哽咽恳求,“姐姐,求您将我买了去吧。”
云药一听懵了,赶紧将小雨扶起来,拧着眉问道:“你怎么突然跑到我这里来说卖身的事情,难道你那舅舅要强卖了?”
小雨不肯起来,执拗地跪着,盈着泪水的眸子满是绝望。
她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舅舅舅母一家一来就霸占我和奶奶的房子,他们就像强盗一般,我不同意,就说要把我卖身给有钱人家,还对我又打又骂。”
她恐慌地放开云药的衣角,郑重地磕了个响头:“姐姐,你现在和我没有干系,你管不了我的事。”
“只有你买了我,成为我的主人,你就能帮我名正言顺地带走。”
她哭得快要喘不上起来,瘫坐在地,“他们一家子实在太厉害了,个个都不是人,我便是官府那里也没有用。”
云药满眼心疼,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便是,你赶紧起来。”
她讲小雨扶起来,皱着眉道:“这件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我们先去衙门签订契书,你卖身给我,我便管你。”
小雨喜极而泣,笑着点点头,“谢谢姐姐,我这就去。”
云药好笑地看着她,“傻丫头,奴籍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雨抿唇,不认同地反驳,两只眼睛诚挚地看着云药。
“姐姐,兴许卖身给别人我会觉得入奴籍是天大的祸事,但姐姐人这样好,卖身给你,才是我捡了大便宜。”
她说着嘿嘿笑了笑,“我才是赚的那个。”
云药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只能说两人注定有这段缘分,奴籍什么的,也只是暂时的罢了。
两人去了官府,签订了契书。
但云药特意提醒,不要签死契,要签活契。
小雨却不愿意,“姐姐,我想一直跟着你。”
云药摇了摇头,将契书交给小雨,“你卖身给我,我便要管你的,不管是多久,你愿意自己脱离的奴籍的时候,自己拿去将奴籍消了便是。”
“姐姐的大恩大德,我该怎么回报才是。”
小雨两眼温热,心头涌入一股暖流,她都不知晓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云药的这份天大的恩情。
云药抿唇笑了笑,梨涡深深,眉眼温柔。
她刻意岔开话,“先不说这些了,我们接下来便好好想想,该怎么教训教训那群霸占你房子的恶人,必须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小雨重重地点着头,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高兴。
但云药先带着小雨,径直回了家。
她专门做了些好吃的,欢迎小雨的加入。
炸麻辣鱼片,蒜香烤鱼、水煮鱼,剁椒鱼头,还有爆炒鱿鱼和捞汁花螺。
一桌子菜,香得赵墨山和赵祁玉口水直咽。
更别说没有经常迟到云药手艺的小雨了。
小雨拘谨地站在一边,看着云药一家三口,不肯坐下。
她觉得自己现在既然已经为奴了,就要有做奴婢的样子。
怎么可以和主人家坐一桌。
“小雨,我是拿你当家人,才同意买你的,在家里你自在点,我们不讲究这些,吃饭就是要坐一桌,一块吃才香,别在意那些规矩。”
云药一把将小雨拉下来坐着。
赵墨山和赵祁玉也从云药那里了解了小雨的经历。
也跟着附和,“我们都听你姐姐的,此后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套。”
小雨看着云药三人,鼻头一酸,猛地点点头。
然后在云药下首坐下,
“来多吃点,我们还有件大事没做呢。”云药给她加了一筷子鱼片,杏眼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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