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原本还想拿腔的贤贵妃,霎时间音调都放大,语中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乃明安国的贵妃,皇上最宠爱的女人。
这世间,竟还有人敢给她下毒?
贤贵妃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便是皇后孟南枝。
可又很快否决这个念头。
孟南枝没这个胆子。
那又是谁?
“那你可有办法,给本宫解毒?”贤贵妃言归正传,当下既然神医人找来了,那就先解毒。
石星笑笑,侧眸看了眼明陆,而后用平和的语气,“自然能解,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贤贵妃最怕她的话中带着转折,急迫地问。
“只不过,这毒虽不致性命,但想要将体内的毒素清干净,恐怕得花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石星开口。
一听得一个月,贤贵妃虽然心中嫌烦,但到底也松了口气。
“好,这一个月,劳烦神医住在本宫的贵妃殿里。”
这天昌国的人即将到访,宫内四处戒备森严,未免被人发现自己如今狼狈的形象,倒不如让这竹清,索性在这里住下。
石星面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好。”
这一切,进展未免太顺利了一些。
金嬷嬷见他们谈妥了,想要让石星先来检查贤贵妃的身体,见明陆和光暮两个男子站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妥。
刚要开口让人下去,石星对光暮说,“把我的药箱递给我。”
光暮老老实实递药箱。
这一开口,金嬷嬷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石星上前,金嬷嬷拉开纱帐时,饶是石星做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这个青丝掉光,门牙漏风的女人吓了一跳。
难怪私下寻遍神医。
只是,石星也好奇,究竟是哪位能人,能想到用曼陀罗和蝎子腿,来给贺兰莺下毒。
贤贵妃自从得了这怪病后,就再也不轻易示人。
此刻被石星盯着,又羞又愤。
“娘娘不必惊慌,竹清是医者,眼里只有救死扶伤。”石星声音轻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贤贵妃稍稍放下戒心。
石星一行三人顺利留在宫中,另一头的春融,却是犯了难。
那只突然出现的老鹰,只怕不是巧合。
看样子,这摄政王府,县主府,当真是龙潭虎穴。
出师不利,春融也不敢直接回客栈复命,怕受责罚,只好先守在这两府附近,查探一番再说。
与此同时,姜绾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个春融。
还真是个定时炸弹。
过了一会儿,趴在屋顶上的姜绾,底下有人叫她。
是三猴。
“姜老大,姜宗成找你。”
……
“你找我?”
姜绾走出大门,就见姜宗成一脸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
与以前处处讲究排场的国公爷不同,如今穿着朴素不说,就连原来国公府那辆最豪气的马车,也换成了普普通通的小马车。
姜宗成面容也沧桑了许多。
看见姜绾,姜宗成一改往日对姜绾的厉色,似是有些拉不下脸面,双手摩擦着两侧的衣摆。
“那个,也没什么,就是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姜宗成放低姿态,端正态度。
不为别的,第一步,得缓和父女关系。
再来让姜绾信任他。
姜绾听到这话,在她的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那就是——
[你爹我,如今日子过得紧巴巴,想看看你如今发达了,能不能接济一点家里。]
姜绾信他会主动来探望自己,那就有鬼。
姜宗成是什么货色,她心里可门清。
要现在还是不可一世的国公爷,这辈子就是进棺材了,都不会想起还有她这么个女儿。
但有一个道理,姜绾还是明白的。
那就是,不能在外说,自己过得好。
于是,叹了口气,拿出毕生演技,“呜呜呜,其实我过得不太好,父亲别看我如今住的地方大,就安逸了。”
“可你看看,这对面就是摄政王府啊!”
“我这一天天的和他门对门,那叫一个战战兢兢的,听说他这人素来喜清静,我连喝水都不敢发出声音。”
“免得被他门口这十二个大汉,逮了坐牢去啊!”
“日子过得好苦好苦啊。”
姜宗成听闻觉得离谱,皱皱眉头,“你们二人不是即将成婚?”
“那又如何,他可是摄政王,还指望成婚了,就优待我吗?无非是看我如今年轻貌美而已。”
姜绾发现,搬出君玄澈当借口,真好使。
姜宗成忽然觉得,这似乎也不离谱了。
但今日来此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缓和父女关系。
“绾儿,若住得不顺心,那就回家住几天,虽然地方不大,可为父还是给你留了一间空房。”
“从前是我们不对,为父也被权力蒙蔽了眼,不知道究竟谁是真意谁是假意。”
“如今,我们父女一场,为父也拉不下脸来沾你的光,只希望你能给为父一次,弥补你的机会。”
姜绾:这货转性了?
不对,肯定有阴谋!
姜绾不想与他周旋太久,这门口毕竟人来人往的。
“好啊,父亲的心意,我领了。”姜绾开口道。
姜宗成点头,“那便好,那,那为父今日就先不打扰你了。”
说完,不等姜绾开口,便转身坐上马车,离开。
姜绾直觉有些古怪。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姜宗成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当一个人为了利益时,适当地改改本性,或许也是会的。
姜绾没往深处想,只告诫自己,多留个心眼便是。
见自己这会儿都站在门口了,姜绾索性再去一趟如意司看看。
哪知刚踏下台阶,余光就瞥见对面摄政王府大门口的屋顶上,江灿笑眯眯地对她挥挥手。
姜绾心里一咯噔。
完了!
把这‘复读机’给忘记了。
那她刚刚和姜宗成说的那些话,岂不是……
哦老天!
姜绾扶额。
“姜副统领,殿下找你。”江灿指了指府里面。
姜绾咬牙,“我知道了。”
进了摄政王府,姜绾走在江灿的身边,心想江灿应该还没来得及,把那些胡诌的话,传达给君玄澈吧。
于是旁敲侧击的问,“江灿,你每天这么辛苦,又要守卫又要当线人,还要学唇语的,一年多少年俸啊?”
这搁在现代,不得百万年薪。
江灿粗略地算了算,“不多,一年也就十万两。”
“……”
好家伙,皇后都没你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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