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诚突然反手打了娑婆寐一耳光。
娑婆寐踉跄后退，天竺弯刀从他的身上掉落。
李诚头也不回，郑重地将藏地明堂火珠放回那只木箱，稳稳合上盒盖，将这木箱抱在怀里。
“老家伙，人赃俱获，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老子怀疑，你预谋已久，于陇州官驿盗取这件吐蕃国宝，谋杀吐蕃使团数十人，简直罪不可赦！来人啊！把这个老家伙的脑袋给老子砍下来！”
在场的北衙禁军将校一拥而上，将娑婆寐制服。
娑婆寐竭力告饶道：“李将军，李将军，冤枉啊！老夫冤枉啊！我真不知道这件国宝是怎么来的？真不是我私藏的呀！李将军，李将军，老夫冤枉，你不能滥杀无辜啊！”
李诚怒斥道：“无辜又如何？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砍了！”
这群北衙禁军将校对执法颇有经验。
他们分工协作，有的拽胳膊，有的摁脑袋，见其一再挣扎，更是直接一脚踢向腿弯处。
娑婆寐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北衙禁军将校上前，将其四肢控制。
娑婆寐趴在地上，身体呈“大”字形状，徒劳挣扎无果，只能破口大骂。
“李诚！猪狗匹夫！你不得好死！老夫何罪之有？你冤枉好人啊！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一看，老夫自来到长安，对圣人一向恭敬有加，没日没夜炼制丹药，尽显忠诚。你这个狗屎飞骑将军，简直是有眼无珠，夜叉嘴脸……”
一名北衙禁军将校迅速上前，飞起一脚，直接将娑婆寐踢晕过去。
这下他才彻底闭嘴。
另一名禁军将校拔出佩刀，来到娑婆寐面前。
佩刀高高举起，正要当场行刑。
一串灯火由远及近，几名宫女拎着宫灯进门，分左右两侧侍立。
雍容华贵的武媚娘袅袅婷婷地来到李诚的面前，疑惑地看一眼趴在地上的娑婆寐，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将军，你要杀了他？”
李诚不卑不亢地说：“对啊！老家伙敢骂老子，老子当然不能容忍啦！不知武才人深夜至金飚门，有何贵干啊？”
“替圣人带话。”
武媚娘声调不高，却透着威严。
李诚等在场的北衙禁军将校顿时变色，纷纷单膝下跪，恭听圣谕。
武媚娘神情严肃地环视在场众人，满意地点点头。
“圣人听闻，天竺方士娑婆寐明日将于金飚门举行一场隆重仪式，郑重启动丹炉，放置藏地明堂火珠。特命我来过问一下，是否确有其事？哎，娑婆寐长老何在？”
李诚朝旁边的北衙禁军将校使个眼色。
这名禁军将校立即来到娑婆寐面前，摇晃两下他的身子，将其唤醒。
娑婆寐悠悠醒转，见武媚娘在场，愣了一下，旋即踉跄上前，下跪，顿时老泪纵横。
“武才人，武才人啊！是你救了老夫？大恩大德，大恩大德啊！”
武媚娘皱起眉头质问道：“哎，我问你话呢！明日金飚门是否有一场仪式？安置藏地明堂火珠？”
娑婆寐一脸的疑惑，不知该如何答复，扭头看向旁边的李诚。
李诚恼火道：“你看老子干什么？圣人问话，老实作答！”
“圣人问话？”
娑婆寐忽然明白了，应该是圣人也听到了小道消息，特遣武才人前来过问。
为了活命，他急忙点头认可。
“是啊！是啊！明天我金飚门安置藏地明堂火珠，圣人但有想法，尽管吩咐老夫。”
“吐蕃国宝在哪里？”
“在、在……”
娑婆寐再次看向李诚，却担心遭对方报复，不敢直接指证。
李诚犹豫着说：“吐蕃国宝在老子这里！”
说着，他起身来到武媚娘面前，轻轻打开吐蕃木箱，露出装在箱子里的那颗陨星。
武媚娘好奇地打量。
“哎，这就是吐蕃国宝——藏地明堂火珠？”
“正是。”
“怎么在你手里？”
李诚昂首挺胸，坦诚道：“武才人有所不知。天师道狄仁杰奉圣人命办案，追查藏地明堂火珠下落，老子的职责是从中协助。今日听闻娑婆寐这个老家伙私藏吐蕃国宝，于是带队前来查抄，结果果然如此！”
听到狄仁杰的名字，武媚娘左顾右盼，似乎急于见到他。
“狄仁杰？人呢？”
“道雏不在这里。”
“他在哪里？”
“我也不清楚。”
武媚娘有些失望，转向娑婆寐吩咐道：“长老，圣人说了，倘若这件吐蕃国宝——藏地明堂火珠果真在你的手里，应立即交出，差人急送吐蕃。”
娑婆寐闻听如蒙大赦，急忙表态。
“对，送回，即刻将国宝送回。”
武媚娘继续道：“不过，既然你在金飚门专为圣人安排一场隆重仪式，也不让你白忙活一场。仪式应该提前至明日拂晓举行。圣人身体欠佳，无法亲临，着武才人代替到场。待仪式结束，即刻由飞骑将军李诚带队，北衙禁军一部护送吐蕃国宝回雪域高原，将藏地明堂火珠完璧归赵，交还吐蕃赞普松赞王者。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老夫都记下了。”
娑婆寐率先应答。
武媚娘又看向飞骑将军李诚，表情沉静。
李诚拱手领命，大声回答道：“武才人，烦请转告圣人，臣必不辱使命。明日北衙禁军启程，护送吐蕃国宝至逻些城。”
“好，我会转告的。”
武媚娘扭头朝门外走去，忽然想起什么，刚走两步又停下。
“李将军，借一步说话。”
李诚将盛放藏地明堂火珠的吐蕃木箱交给旁边的北衙禁军将校，跟着武媚娘来到藏宝阁一角。
武媚娘严肃地说：“李将军，吐蕃国宝关系重大，不能出现任何闪失，今夜你安排人手驻防金飚门，严加防范。”
其实李诚对此早有安排，大手一挥，成竹在胸。
“哎，这就不劳武才人费心了。老子今夜就没打算离开金飚门半步，准备整宿都将这件吐蕃国宝抱在怀里，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连拉屎都不会轻易松开一根手指头！”
武媚娘字斟句酌地问道：“不是协助狄仁杰办案吗？他……他为何没有跟你在一起？”
李诚毫不隐晦地说：“道雏摊上大麻烦了，好像跟吐蕃方面的穹波邦色余党有牵连。兵部崔敦礼下令缉拿，南衙卫军校尉四处搜捕，老子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
“搜捕？”
武媚娘担心狄仁杰有危险，不禁皱起眉头，扭头朝门外快步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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