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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怪异病症


御书房,安静异常。

狄仁杰心事重重地站在那里,望着旁边寝室的房门,等待圣人召见。

不远处的龙案上,镇国宝函稳稳当当摆放。

纯金打造的盒子流光溢彩,约五寸见方,珍珠宝石镶嵌花瓣图案华丽精美,周身雕刻雄伟宫苑,隐约可见宫人往来出入,一股祥瑞之气云蒸霞蔚,自宝函内缓缓溢出,将这件国宝团团包裹。

此时的狄仁杰可没有心情欣赏这件失而复得的国宝。

听闻圣人得了一种怪异病症,身体变得奇寒无比,手脚毫无知觉,已经动弹不得。

他操心圣人的病情,深深焦虑写在脸上。

怎么会这样呢?

本来以为自己尽力寻回镇国宝函,可保李唐江山永固,可保圣人安康,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档子怪事。

狄仁杰心情复杂,忍不住浮想联翩。

寝室的房门打开了,武媚娘满面愁容地从里边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各怀心思。

“狄仁杰,你来的够快的?圣人正有急事召见,你就到长安了。”

“啊!狄某是到长安复命,凑巧而已。”

“跟我来吧!”

武媚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扭头朝寝室走去。

狄仁杰整理一下衣襟,毕恭毕敬地跟上。

隔壁圣人寝室内,炉火正旺,厚重的幔帐将所有门窗挡得严实。

狄仁杰刚刚步入这个房间,便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滚滚热浪简直让人窒息。

披着厚厚衾被的圣人端坐在龙床上,被冻得哆哆嗦嗦,哈气成冰。

狄仁杰不敢直视,下跪施礼。

“狄仁杰拜见圣人。”

“起来说话。”

圣人声音些微颤抖,却依然保持着威严。

狄仁杰起身,心疼地望着圣人。

圣人慈眉善目,褒奖道:“狄仁杰,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寻回镇国宝函,使国宝安然无恙,消解颠覆风险,可谓大功一件!我要重重奖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答应。”

狄仁杰真诚地说:“我只要圣人安康,希望你的病尽快好起来。”

圣人闻听欣慰地笑了。

“哎,你这个特殊的要求,我可能真的做不到啊!不如再换一个。至于我的病嘛!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得病很正常,即便不治而亡,其实也没什么。”

看到圣人豁达的心胸,狄仁杰的眼睛湿润了。

圣人想了想,继续道:“要不这样吧?你暂且充任东宫内直郎,掌管太子东宫杂务,就像你父亲狄知逊当年一样。待你明经及第,我再相机擢升你的官阶品级,如何?”

狄仁杰毕恭毕敬地拱手施礼。

“圣人,无论是家父,还是其他人出任东宫内直郎,都应明经及第在先,不能因为我坏了科考进补规矩。”

“哦?那就是不同意了,不如说说你的打算?”

“我天罡观整修一新,不日即可重燃香火,开门布道,我本来想回道观与师兄弟一起继续修行,这也是师父的意思。只是圣人这边,实在放心不下。既然圣人召见,必定有紧要的事情,狄仁杰一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说完,狄仁杰探询的目光投向圣人。

圣人一声长叹,变得忧心忡忡。

“唉!奖赏是应该的,不过最近确实有件麻烦事。藏地明堂火珠于陇州蹊跷失踪,此物为吐蕃国宝,珍贵异常。更何况文成公主入藏七年以来,大唐吐蕃一家亲,邦交往来其乐融融。藏地明堂火珠不慎遗失,我心里不是滋味,理应全力寻回国宝,完璧归赵。”

“狄仁杰明白!”

圣人思忖道:“前日你不辱使命,排除万难寻回镇国宝函,彰显卓越侦缉才干,所以我才想到了你。狄仁杰,这次又要辛苦你啦!飞骑将军李诚依然做你的副手,助你一臂之力。”

……

武媚娘送狄仁杰出门。

两人从御书房出来一时无话,停下脚步,抬头望天。

身着黄金铠甲的飞骑将军李诚就在不远处等候,见狄仁杰出来便朝这边走了两步,忽然看清是武媚娘也在,又识趣地停下,东张西望。

狄仁杰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交给武媚娘。

武媚娘打开一看,原来是镇国宝函图。

“你还记得这件事情?”

狄仁杰狡黠一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啊!不就是一张图嘛!既然答应过你,狄某应该说到做到,这张镇国宝函图就送给你啦!”

武媚娘心情复杂地望着狄仁杰,眼神里藏着特别的意味。

狄仁杰不敢与之对视,慌忙躲开她的目光。

“圣人得了怪病,或与藏地明堂火珠运抵长安有关,对于这件蹊跷事,你怎么看?”

武媚娘解释道:“你搞错了,是圣人得病在前。之所以急征藏地明堂火珠进长安,就是为了给圣人治病。传说此物炙热无比,或可驱邪避寒,死马当成活马医。”

听到这句话,狄仁杰吃惊不小。

“你的意思是,圣人的病情其实很严重?”

武媚娘担忧地说:“是的,圣人身体突然变得奇寒无比,似乎被渐渐冰冻,之前只是手脚不能动弹,如今已经向四肢扩散,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必然全身冰冻,人还怎么活?”

面见圣人时,对方的镇静让狄仁杰产生了错觉。

没想到他的病情如此严重。

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媚娘,既然圣人病情不容乐观,那就一刻都不敢耽搁!你好生照料他,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武媚娘忍不住喊道:“哎,狄仁杰。”

狄仁杰疑惑地回头,满脸疑惑。

武媚娘不放心地叮嘱道:“当时陇州官驿有北衙禁军驻防,吐蕃国宝却在重兵防护之下离奇失踪,包括吐蕃使团在内数十人殒命,情形十分骇人!背后或隐藏着惊天阴谋,以及你无法与之抗衡的强大势力。所以,你探案寻宝一定要小心啊!不想你这一走就是永别,懂我的意思吗?”

狄仁杰忽然一阵感动,却故意摆出轻松的样子。

“你就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狄仁杰大步离开了。

看到他那熟悉的背影与飞骑将军李诚重叠在一起,武媚娘的心头莫名掠过一丝酸楚。

一道耀眼的白光落在御书房屋顶,隐约可见一只硕大的金翼鹏鸟展露身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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