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是二院,和沈岁檀工作的医院一个南一个北。
门诊还没有上班,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经有位四五十岁,秃顶秃得很标准的医生等着他们了。
见霍承景他们进来,他咧嘴笑。
沈岁檀觉得,他这笑容呃……有点鸡贼,像个老顽童。
他招呼霍承景在他边上坐下,笑眯眯地问:“怎么啦?一大早给我打电话。”
霍承景简短地说:“发烧,猜测和腿有关。”
医生虽然问的是霍承景,但眼神却一直在看沈岁檀。
沈岁檀替霍承景详细地回答,“昨天晚上他被人踢了一脚,当时脸色就很难看,他缓了将近二十分钟才逐渐好转。之后又,爬楼梯,呃……做了些运动……今天早上起来就发烧了。”
运动……说得隐晦,但对方应该能猜到是什么运动。
沈岁檀难得地有点害羞。
医生愣了愣,依然是笑眯眯地问:“这位小姐贵姓?讲得这么细致,是做什么工作的?”
沈岁檀说:“我也是医生,附院心血管科的,我姓沈。”
“哦~~”对方拖着长音,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她伸手,“原来是沈医生,我姓徐,你好你好。”
沈岁檀不觉得自己在行业里已经权威到别院医生会认识的地步。她有点不知所措地回握,“你好。”
徐医生和沈岁檀握完手又坐回去,脸上的笑容不减,“被踢的哪儿呀?”
沈岁檀指了指霍承景的大腿,“这里。”
“哎呀!哎呀!怎么是这个位置?”徐医生皱起眉头,表情转变得有点夸张,“不会支架断裂吧?”
沈岁檀面色也是一沉,“他的腿做的是动脉血管支架介入治疗?”
“是的呀,发烧八成是血管受损,已经血管炎了,要是是支架断裂就更麻烦了。”
“大腿一般是不建议做支架手术的。”
徐医生叹气,“哎,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之前已经尝试过各种治疗,做过好几次手术,都失败了,这才做了支架手术。”
沈岁檀有些懊恼,转头轻声问霍承景,“你怎么不告诉你大腿里有支架?这是很严重的,昨天被踢伤了,之后还这么折腾。”
“呃……”徐医生在两个人的脸上各看了几眼,“就是!就是!万一形成血栓,造成紧急闭塞,有可能危及生命。”
霍承景抬头看向沈岁檀,总算开了他的尊口,但说的却是,“你去上班吧。”
沈岁檀一滞,“我可以请个假,陪你做检查。”
霍承景说:“不需要。”
沈岁檀看着他,微微凝眉。
两个人都像是憋着气。
徐医生当和事佬,打破静默,“哎呦,他七七八八的检查确实挺多的,还得想办法退烧,得留院。要不,沈医生先去上班,等下班了再过来,不严重就接他回家,严重就明天再来看他。”
接他?回家?好奇怪的用词。
但沈岁檀没太在意,“做检查需要一天这么久?”
“一天能搞下来就不错了。不过放心,这边有我呢。我今天一天都陪着他。”
沈岁檀盯着霍承景冷漠的侧脸,停顿了会儿,“那行吧。”
她把保温杯留给霍承景,就离开了徐医生办公室。
但走出医院,她还是打电话请了假,然后走向了对面的药店。
这边的药店开门比较早,工作人员已经做好日常,在柜台后安心刷手机了。
沈岁檀跟她要一盒紧急避孕药。
对方虽看她不是小年轻,却还是负责任地仔细讲了一遍事后避孕药的副作用,“使用后可能会恶心头晕,少量出血,最近一段时间会内分泌紊乱。”
“嗯,我知道。”沈岁檀扫了眼旁边柜子上的一排避孕套,摇摇头,估计最近用不上了,再说吧。
出了药店,她就去隔壁便利店买了瓶水,当场把药吃了。
路边两排梧桐树是叶子最茂密的时候,一簇簇的,在风里发出沙沙声响。树在长叶时,姿态总比开花时更苍劲有力,在道路上空构成一道严密的绿荫长廊,仿佛想靠自己撑起一片天地。
沈岁檀拿着矿泉水瓶,百无聊赖地站在路边往路的尽头望。
霍承景的司机居然一直在四处找她。
这会儿总算找到了,把车停在路边,急急忙忙地过来,“沈医生,沈医生。你在这儿呢?霍先生让我送你去单位。”
沈岁檀把水和药盒子一股脑塞进包里,“我已经打电话请过假了,他这情况我也没心思上班。我知道他不想让我陪着,不想我看到他的隐私。你跟他说,我在楼下等着,等他检查得差不多了,我再上去。”
“呃,这,好好。”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