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珠其实也不想要和苏时之冷淡成这样。
这么多年来,她想尽了办法,想要和苏时之的关系破冰。
尤其是那一条漫长且又黑暗的流放之路走完了后。
周明珠无数次的用自己的热脸,贴了苏时之的冷屁股。
那个时候的周明珠,其内心有很大的委屈感。
她总觉得自己的身子虽然脏了,可若是没有她,苏家与苏时之根本活不下来。
所以是她牺牲了自己。
苏时之怎么都不应该这么冷淡她。
这个男人在面对她的时候,应该感到愧疚。
应该跪在她的面前,将她捧起来。
就跟帝都城那么多男人,把她奉为女神一般。
后来在北疆彻底安顿下来的这么多年里。
苏时之对周明珠一直就那个样子。
尤其随着楚净月的出生,苏时之对周明珠便越来越冷淡。
周明珠对苏时之,也渐渐的升起了一股胜负欲。
他凭什么不像别的男人那样爱她?
如果没有她周明珠的话,苏时之就已经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周明珠的眼泪落下来,想起在北疆时,她为苏时之做的那些事。
她的心渐渐的冷淡了下来。
周明珠起身,咬着牙追上了苏时之。
站在周家大门口的苏时之,刚刚将手里的五百两银票,交给酒楼的小二,
“拿去吧,本官还会差你一点酒钱不成?”
“瞧你眼巴巴的等在这里的样子,猥琐又令人生厌。”
酒楼的小二数着手里的银票。
他也不在乎苏时之对他阴阳怪气的讽刺。
只要能把苏时之欠酒楼的酒钱给要回来,他阴阳怪气几句,小二一点都不在乎。
周明珠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
“我来看看是什么酒钱,居然要这么的贵?”
她上前两步,就从酒楼小二的手里,把那五百两的银票给扯了回来。
小二的脸上带着笑,看着苏时之,
“苏大人,这五百两的酒钱,还是掌柜的给您抹了零头的。”
酒楼小二的意思是,五百两的酒钱一点都不贵。
至少对于一个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来说,五百两的酒钱应当支付得起。
苏时之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抬手推了周明珠一把,朝她低声的吼道:
“你做什么?少给我丢脸行吗?”
难道周明珠就没有看到,酒楼的小二看他们的眼神极为揶揄吗?
这里并不比北疆,为什么周明珠要做这样的事情?
周明珠冷笑着,一把挥开了苏时之伸过来的手。
她看着台阶下的酒楼小二,
“你来给我说一说,究竟是些什么酒,要这么多银子?”
其实周明珠的心里有一股气,就是不太想让苏时之,从她手里要钱要的那么痛快。
苏时之倒抽了一口气,上前就来抢周明珠手里的银票,
“这件事我们回头再说,先把酒钱给人家。”
他将抢过来的银票,塞到了酒楼小二的怀里。
一把扯着周明珠,就回了周家。
酒楼的小二见状,黑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的,抱着银票拔腿就往自家的酒楼跑。
回了酒楼,他将周家门口发生的这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掌柜。
掌柜笑呵呵的,这酒楼里做生意迎来送往的,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言?
酒楼小二前脚把这话刚说出去,后脚整个酒楼都知道了。
咱们新上任的鸿胪寺少卿苏时之苏大人,那位为江山社稷立下大功的苏先生。
居然想欠酒楼五百两银子的酒钱不给。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所谓。
苏先生流放北疆那么多年,手头上有些紧,也是应当的。
不过更为人津津乐道的,却是在北疆那种苦寒之地。
苏时之是怎么活下来的?
为什么苏时之问周明珠要钱,要的这么不理直气壮?
就连五百两银子,他都还得跟周明珠打一架。
很快就有一些人,挖出了苏家人在流放路上发生过的事情。
最先说出这话的,是当年押送了苏家人去北疆的衙役。
那几个头发花白的衙役,把周明珠描述的就如同青楼妓女一般。
更重要的,是苏家人对周明珠的态度。
热热闹闹的酒楼里,有人挽着袖子大声的说,
“苏家的人为了活下去,把当时的帝都城第一美人,当成了可供人随意玩乐的妓子。”
“甚至在流放的路上明码标价,只要能给苏家的人找来药和食物,保护苏家的人安全的到达北疆。”
“谁都可以和这位帝都城的第一美人春宵一度。”
这人的话,让原本热闹的酒楼更加的沸腾。
有人扯着嗓子问,
“有没有搞错?周明珠也太可怜了,苏家的人原来这么无耻吗?”
“我说的可是真的,当年负责押送的衙役亲口告诉我的。”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原本一则猎奇的往事,变成了对苏家人道德的追讨。
“可是苏家的人怎么能够这么做?”
“如今苏大人官拜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原来他这官位,都是靠他的妻子出卖身体得来的。”
流言是一把双刃剑。
当初帝都城的人,把苏时之的功勋夸的有多么的大。
现在帝都城的人,就有多么的震惊苏时之的无耻。
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苏家的人这么对待?
流言蜚语传成这样,苏时之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出来说过什么?
甚至这天下,关于半点他宠爱自己妻子的传言都没有。
他是为大盛朝立下了大功劳没错,可是他也辜负了自己的妻子。
到如今这位苏先生,还在从他妻子的手里拿钱。
酒楼里的众人,一时半会儿心头复杂,都不知道该怎么骂苏时之才好。
此时的包厢中,正在与一众权贵子弟大杯喝酒,大口吃肉的苏书静。
也听到了楼下关于对苏家的讨论。
她怒不可遏的起身,冲了下去,对着正中间正在说话的那位书生,便是一拳头,
“你敢说我们苏家的坏话?”
被莫名其妙打了一拳的书生,原本正在跟酒楼里的人据理力争。
他说的全都是苏先生的好话。
他用自己的口才为苏时之辩驳,证明苏时之并不是利用女人的身体,苟且活下来的人。
结果被冲下来的苏书静一阵拳打脚踢,那书生人都被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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