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她的这个儿子,第一次觉得太子似乎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你可知道南家是什么来路?”
“母后已经说过了,但儿子如今已经是太子,不需要与任何世家联姻。”
太子的语气很不屑,他如今的心中只有一个白洛洛。
也不明白,他与九五至尊的那个宝座不过一步之遥。
现如今还有什么需要顾忌与隐忍,需要他娶一个世家的养女,来委屈自己的?
如果是这个千年世家的嫡亲女儿那便算了。
但是南初筝?
太子又不是不了解。
她回了楚家两年,楚净月每次一提到南初筝,便是面露忧愁与哀怨。
楚净月经常与太子说的一句话,便是担心这个粗鄙不堪的姐姐,回了楚家后给楚家丢脸。
以至于连累了楚净月的名声,让她不能与太子最后在一起。
因此太子对于南初筝的印象非常差。
就算南初筝长得比寻常女子好看一些,那又如何?
漂亮的女人太子见得多了。
皇后恨不得拿出戒尺,敲这个太子几下,
“便是千年世家的养女,那也不是个普通的养女。”
“你见过哪个家里的养女,能够使唤得动阎罗司?”
别的就不说了,光是能够让阎罗司司主听话,皇后就觉得南初筝的价值很大。
然而太子已经成了太子,他从生下来就是太子了。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地位会有什么危险。
“如果母后非要儿臣娶那个南初筝,也不是不可以。”
太子紧紧的皱着眉头,一副非常不愿意的样子。
他似乎作出了极大的牺牲与让步,
“儿臣要在同一日,以迎娶正妃的仪制迎娶白洛洛。”
“你!”
皇后满脸都是不赞同。
但是她想了想,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歹她的儿子听话,娶了南家的人。
就让太子如意一回也不是不行。
皇后又与太子商议了一会儿,两人似乎从没有考虑过,对于这桩婚事南初筝愿意不愿意。
“那个十皇子秦朗,你还是要留意一些。”
“他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与世无争。”
皇后苦口婆心,但是太子急着回东宫。
他敷衍的应付了皇后几句,便匆匆地从皇后的宫里离开。
东宫中白洛洛一见到他,泪水便在眼眶之中打转。
一个转身,白洛洛就进了他自己的屋子。
太子跟上去吃了个闭门羹,他焦急的抬手拍着白洛洛的屋子门,
“洛洛,你听本宫说,母后已经答应我娶你做侧妃了。”
屋子里的白洛洛,猛地拉开了房间的门,她通红着眼眶,
“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一个太子侧妃的名分吗?”
“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想回我的渔村,做回我自由自在的渔女。”
“你去呀,你去找你的周茵茵去呀。”
说起周茵茵,白洛洛又难受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
太子上前一步,白洛洛就往后退一步。
“洛洛,周茵茵的事本宫可以解释的,本宫是被人算计了。”
“那个周茵茵自从入了东宫后,本宫一次都没有碰她。”
“本宫爱的人只有你。”
白洛洛仿佛被感动了,又仿佛放不下她自由自在的过去。
她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哭得更大声了,双手捶打着太子的心口,
“我讨厌你,讨厌这个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地方,讨厌这深宫,讨厌这不自由的一切,你为什么非要把我留在这里?”
“你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让我对你动心?”
“你知道我不能自抑的爱上了你后,你却毫不留情地辜负了我。”
“你去找你的周茵茵啊,她比我出身好比我高贵,比我会讨你的欢心……”
一大串撕心裂肺的话,撕痛了太子的心。
太子再不能抑制自己,一把抱住白洛洛,低头就吻住了白洛洛的唇。
到了第二日,皇后再一次派人去南宅,召南初筝进宫。
南初筝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皇后的人。
她要去十皇子府找十殿下。
皇后身边的心腹嬷嬷,满脸都是不满的,看着正在饭厅里用膳的南初筝,
“这可是皇后娘娘第二次召见姑娘了,姑娘若是不能够识大体,往后只怕会惹祸上身。”
心腹嬷嬷已经习惯了那些世家贵女们,对她点头哈腰的模样。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南初筝这样的。
想起皇后娘娘其实对南初筝的礼仪,也是心中不满。
心腹嬷嬷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打算敲打敲打这位未来的太子妃。
也报了之前,皇后娘娘为了南初筝训斥她的仇。
南初筝手里拿着汤勺,抬眼看着站在饭厅外面的心腹嬷嬷,
“比如说我会怎样惹祸上身?”
“我不想入宫去见太子,我觉得十殿下比太子那边更让我舒服,我有错吗?”
她当然有错,心腹嬷嬷高昂着鼻孔,
“皇后愿意召见你,是看得起你,这满帝都城,哪家的贵女不是削尖的脑袋,想要见太子一面?”
南初筝不耐烦听,“送客吧。”
“往后皇后的人与狗不得进入南宅。”
心腹嬷嬷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世骇俗的话。
她瞪大了眼睛,指着南初筝,
“你说什么?你也太没有规矩了?”
究竟是谁给了南初筝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让南初筝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要知道,就是太子如今正在盛宠着的白洛洛。
见到了她这个皇后身边的老人,也不得不对她点头哈腰极尽阿谀奉承。
南初筝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两个南家的下人上前。
还不等心腹嬷嬷反应过来,就提着她的后领子,把心腹嬷嬷和另外几个皇后派出来的人,直接丢到了南宅的外面。
几道哀嚎声响起。
南辰桡慢吞吞的步入饭厅,
“就这么饶过了她?”
这可不是南家人的作风。
南初筝笑着起身,在南辰桡的手伸过来之际,她很自然地将自己的手递上去,
“阿兄派人去将她打一顿吧。”
“呃,以十皇子的名义。”
南辰桡轻飘飘的抬起眼眸,扫了南初筝一眼。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反而坐下来问道:
“这对阿兄有什么好处?”
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天下哪有白吃的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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