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祁玉这会儿应该飞快地冲自己这边过来,不想祁玉却转到另一个方向。
“还有霍敬呢。”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惦记着霍敬。不愧是薛家的人,誓死不离不弃。
霍敬双手被捆,身边还有两个守卫。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
其中一个守卫发现了祁玉,拿起弓箭,瞄准祁玉,弯弓搭箭。
也就在这个时候,薛祁玉从腰内摸出一把弹弓,装上铁球,用力弹了出去。
这把弹弓是他请高人所制,从小玩到大的,打鸟,打野鸡一向弹无虚发。
铁球从守卫的左眼进去,裹挟着眼球又飞了出去。
守卫惨叫一声,捂着眼睛痛不欲生。
“霍敬我来救你!”
薛祁玉大喊一声,已经逼近了过去。
另一个守卫举起佩刀,对着薛祁玉就要砍下去。
此时再想还击已经来不及了,眼见得薛祁玉就要命丧刀下。
“少爷!”
霍敬看得心惊,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候,薛绾一个飞脚踢中守卫的手腕。
佩刀远远地抛了出去。
不等守卫还击,薛绾举起月牙弯刀,一刀结果了守卫的性命。
接着,薛绾迅疾地拔出月牙弯刀,反手一挥,就砍断了捆绑霍敬的绳索。
“走!”
她冷静地说了一声。
三人快速地向凉州城内奔去。
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柳如意已经擦去了脸上的黄土,眼睛也用水清洗过了。
薛祁玉跑了,薛绾也没抓过来,恼羞成怒中,柳如意神态几近癫狂。
她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喊道:“薛绾,无论如何,你也是一个没男人喜欢的女人!就算云淮和你成婚又如何?你算你为他守节几年,尽心操持家事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为我做嫁衣裳!他从没动过你!而我才是顺利进了凌家成为他夫人的女人。”
这样刀光剑影的战场,她,堂堂一个封疆大吏的女儿,竟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简直有污视听。
可这时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报复,嫉妒,这些充斥着她的全身心,现在,她就要全部发泄出来,况且这也是她唯一能拿出来的理由了。
“他看见你没兴趣,对吧?你还是个处子!做女人,你真是失败啊!可是你知道嘛,云淮见了我,就如饿虎扑羊一般,疯狂的很呢。我是个让男人着迷的女人,你,什么也不是!”
眼见这许多将士全是男人,而她一个女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人,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薛绾并不理会那些,置若罔闻一般,带着薛祁玉和霍敬飞快地冲自己的队伍冲过去。
“射箭,给我射死他们,我要他们全部死!”
柳如意发狠地说了一句。
一时,箭矢齐发,漫天飞来。
霍敬停了下来,转身,举起钢刀划开如蝗一般的箭矢。
“绾公主,三少爷,你们先撤!”
薛家于他有恩,待他如亲人一般无二,将心比心,牺牲自己的命也是值得的。
而此时,一直坐在城楼上观战的萧玄彻站了起来,面沉如水。
不知他做了怎样的安排,几个士兵抬着一个火统一样的东西上来。
只听轰的一声,那个火统发射了一个火球。
火球准确无误地在叛军中炸开,发出惊天巨响。
这正是薛绾发明的浴火重生。
叛军从没见过这种东西,竟然比火蒺藜厉害百倍,一时都吓呆了。
接着,几个火球又发射过来,几个叛军被炸到了空中,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满地的断胳膊断腿。
叛军彻底被这火统的威力震慑住了,一个个开始往后撤退。
死就死罢,死状如此惨烈,不跑等着被炸开花嘛?
柳如意还想制止,但军心大乱,哪里还能拦得住?
而此时,薛绾他们已经到了自己的队伍那里,吩咐马上开始反击。
炮轰,箭矢,刀砍,全部到位,柳军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此景此情,柳如意只好吩咐撤军,大萧军大胜。
幽州府衙,柳权正在召见李少仁校尉。
李少仁今年五十九,接近花甲之年,性子稳重,老成可靠。
“本王没记错的话,李校尉已经在幽州做了三十年校尉了,从无差错,可谓是尽忠职守。”
李少仁捻了捻有些花白的胡子,表情淡然。
“从老太爷坐镇幽州,少仁一家就在这里了,能安稳坐到这个位置,少仁已经很知足了。”
“本王今日封你为镇远将军,如何?”
“少仁不敢受,王爷有话直说吧。”
“李校尉应该是城外太平粮庄的人吧?”
李少仁久居官场,听话听音,一下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王爷可是要我守着粮仓?”
太平粮庄是北疆重要粮仓,储存了三分之一的粮草,乃是重中之重。
“正是。李校尉老成持重,本王要你只管坚守。”
柳权站了起来,胸有成竹。
“凉州城内只有五千守兵,勉强够坚守,所以本王猜测他们势必会偷袭太平粮庄。”
李少仁有些不明白了。诚如他所说,对方会偷袭太平粮庄,为何要派他去,应该派更骁勇善战的将士去才好。
“凌都尉一向骁勇善战,守卫太平粮庄更合适。”
李少仁提议。
凌云淮现在可是柳权亲封的驸马都尉,亲近无比,正是可靠人选。
柳权饶有意味地一笑。
“本王留他还有大用。无论萧军如何挑衅叫嚣,你只管坚守,闭门不出。之后,本王派云淮大军援救,你们两军夹击,杀萧军一个片甲不留。”
柳权看重他的正是这点。若是换成年轻冒进的,只怕沉不住性子,反倒坏了他的事情。
果然是好计,柳权果然有谋略。
李少仁点头,领命而去。
而此时,皇帝的旨意也到了凉州。
在得知柳权谋反后,皇帝震怒。他命九殿下萧玄彻为征北王,全权负责幽州平叛事情,可以先斩后奏。除此以外,免去柳权节度使的职衔,势必要取下他的脑袋送到上京。
宣读完旨意后,萧玄彻谢旨,脸色却越加的阴沉。
皇帝只是给了一纸空文嘛,什么全权节制北疆十六州,可是一兵不发,一两饷银没有,那是要他空手套白狼嘛?
“邱都尉,你的意思呢?”
邱石门也是一脸踌躇。
“九王爷,凉州城内只有五千守兵,幽州城内驻扎十五万兵马,这……”
邱石门欲言又止,下面的话不说也罢。
这么点人马要征讨幽州,这不是以卵击石嘛?再说五千守兵也不能都去啊,总要留下来两三千兵士守卫凉州。否则,幽州趁机攻打凉州怎么办?这样以来,幽州没有拿下,又失了凉州,这几千人马难道要野外宿营嘛?
这些道理萧玄彻自然明白,所以才一筹莫展啊。
“薛绾倒认为可以突袭一下太平粮庄。”
正攻幽州肯定不行,但偷袭太平粮庄或者侥幸取胜,而且粮草可是军中之重,一旦粮草有失,军心势必大乱。
萧玄彻沉吟不语。
“这个本王早已想过。太平粮庄乃北疆粮仓重地,想必柳权不会料到这点,只怕会重兵把守。”
邱石门回答说:“守卫太平粮庄的将官是李少仁,卑职也有些交情。他倒是个老成持重之人,若说起排兵布阵,真的很一般。”
可是这么一个人柳权为什么要安排在太平粮庄呢?这个时候不该安排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官嘛?
从幽州府衙出来,李少仁直奔城外太平粮庄。
进庄后,他马上集结所有兵士,吩咐即刻加强戒备。三千兵士分三班,日夜不停巡视,如果发现有人偷袭,立即禀告,坚守不出,敢擅自出外迎战者,军法无情,格杀勿论。
这么等了三天后,真的等到了大萧军。
领队的将官正是沈寻山。
得到禀报后,李少仁登上碉楼,只是坐在那里闲闲地喝茶,自得从容。
“李校尉,你拿着大萧的俸禄,如今却为叛贼守粮,不过一个看家狗而已,沈某很是为你不值。说来你也诺大年龄,临老了还整个晚节不保,可悲可叹。”
沈寻山语气里满是嘲讽。
李少仁不愧是老成持重,他懒懒地倚靠在躺椅上,竟没有丝毫动容的神色。
“如今不过是各为其主,我记得沈都尉之前还是棒槌山上的匪军呢。”
沈寻山一笑。
“寻山这样的匪军也知道弃暗投明,李校尉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嘛?”
李少仁依旧不为所动,端起茶桌上的茶杯,慢慢地啜饮。
“李某活久了,很多道理也不去想了,正所谓难得糊涂吧。不过薛都尉要喝茶,要吃肉,庄内尽有。”
他俯身扫视一眼下面的大萧兵士,淡淡地说道:“这两三千人马嘛,不是李某吹牛,就是管一年也是有的。”
不过两三千人马就要攻打一个太平粮庄,实在可笑!
“对了,薛都尉要夜宿帐篷的话,记得多准备防蛇药,这里很多蛇,一不小心就要咬人。”
李少仁摆手,吩咐兵士从碉楼上放下很多竹筐,里面却盛放着酒肉。
“薛都尉远道而来,李某不得不略尽地主之谊,慢慢享用吧。”
说完,李少仁径自下去了。
他还真是妥帖,既然不用两阵对垒,那就好好吃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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