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清盯着这些东西看了一起,收起铜镜站起身出门。
来到院中,她想了想,先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符,然后悄然出了院子。
她毫无声息地离开王府,中间遇上过几拨下人,却都对她视而不见。
就连值守的暗卫也没发现,自家王妃在她们眼皮子底下,翻墙出离开。
她一路来到了太子府,轻身纵上墙头,正准备观察一下落脚地,却见墙根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边还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远处一个家丁靠坐在树根下,抱着个酒壶,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云清清随手掐了个诀丢过去,那家丁酒壶落地,开始鼾声如雷。
她又甩出几张符,在四周张开一处看不见的隔音障。
她轻飘飘落到那一坨蠕动物体的旁边,伸手揭掉了隐身符,居高临下淡声开口:
“云白莲,你落到今日这个境地,知错了吗?”
云白莲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颤,抬起肿/胀的眼皮看向她,神情怔愣地仿佛认不出她是谁。
她的目光渐渐由茫然到震惊,看着从天而降如皎月般纯净绝俗的女子,眼底闪过浓浓的嫉恨,最后却转为希望的光。
“姐姐……”云白莲突然提起一口气,用胳膊强撑着翻身,趴在她脚下紧紧扯着她的裙角。
“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是苏雨柔那个贱/人陷害我!你快带我去见太子殿下,他最听你的话了!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我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云清清动了动,手中/出现一面铜镜,面无波澜的看着她:
“害人终害已,你变成这样,苏雨柔固然是推手,但说到底还是因你自己心存恶念造下的孽。”
云白莲瞪大眼睛看着那铜镜,突然明白过来,脸色变得狰狞。
“原来是你!是你在我的宝贝上做了手脚,把我害成这样的!云清清你个贱……唔!”
云清清一脚踹在她嘴上,把她的咒骂堵了回去。
“云白莲,你为一已之私不惜以阴毒手段夺人气运,遭了反噬仍觉得过错都是别人的,既然你不思悔改,就下到地狱慢慢反思去吧。”
云白莲看着她漠然的目光,吐出一口血沫惊恐道:
“你……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太子府!我是太子妃!你敢杀害皇室?太子不会放过你的!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我告诉你,我可是天凤之命!你杀我会毁了大梁的国运,到时你就是社稷的罪人!”
云清清眼中露出讥讽:
“天凤之命?国师那点三脚猫功夫算出来的,你也信。”
“若你真有所谓的天凤气运在身,还用得着用这种邪术盗取别人的气运?”
她讽刺地朝云白莲晃了晃手中铜镜。
云白莲脸上的表情僵住。
“怎么会……难道……”
难道国师算错了?
可他明明说过,他使用的是师门秘术,那虚蝶只会锁定方圆百里气运最盛的女子,而虚蝶明明就是飞到了云府……
如果自己不是天凤,又会是谁?
云白莲目光怔怔地落在云清清身上,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然而云清清已懒得再跟她废话,蹲下身捏住云白莲的手腕,寒光一闪,她手腕一痛已被割了一道口子。
云白莲嘶地吸气,惊声道:
“你做什么!”
云清清淡淡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丝毫不停,直接用铜镜的镜面接住云白莲流出的血。
“这镜子本就不该是你的,也该斩断契约了。”
她接够了血,站起身,镜面上的血液已快速被吸收。
云清清开始以指尖在镜面勾画,指尖所过之处金芒一闪而逝。
“不!”云白莲惊恐地尖叫起来,“不要!我会死的!别杀我,以后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与这面铜镜结契后,斩断会是什么后果,那位高人说得清清楚楚。
当初她以为事情做得隐秘,没人会知道铜镜的事,她自己又怎么可能会主动斩断契约?所以并没太当回事。
哪知云清清竟知晓这铜镜的秘密!
云白莲怕极了,不断哀求。
云清清画完符阵的最后一笔,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你该庆幸我要留着这铜镜,不想让它沾上更多罪孽,才会帮你斩断这魂契。”
“哪怕你被自己的罪孽反噬而死,也还有机会去地府清偿罪孽,仍有转世投胎的机会。”
“否则等你死后,魂魄会被这镜子吞噬,成为它的养料,永生永世再无翻身之日。”
“什……什么……”云白莲惊呆了,“怎么会……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我是被骗的!”
“我不知道啊!”她突然醒悟了一般,拼尽全力抱住云清清的腿,声嘶力竭地哭喊。
“那人从来没说这镜子会吞噬我的魂魄,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这么厉害,一定知道救我的方法对不对?姐姐你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救救我吧!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求求你……”
“姐姐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爷爷的亲孙女啊,我死了他也会伤心的!你看在爷爷的份上也不能不管我啊……”
云清清眸色清冷地垂头,看着云白莲。
“你知道错了?”
她轻声开口,眼中毫无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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