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陆司卿半阖着眸,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神秘莫测。
“她现在这样,还能恢复记忆么?”
医生道:“病因不详,不好说,可能一辈子好不起来,也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
……
天色晚了,又下起了大雨,不好开车往家赶。
回家开车至少得六小时,我顺着河流飘了一天一夜,飘太远了,陈秘书说,今晚就在村里住,自然,我也在。
出院时,果真没有人找我要医药费,只是抽了我几瓶血,好像要做什么化验。
我并不在意。
小渔村不算小,小岛环海,做旅游生意的,民宿居多。
我瞧见前夫哥的房间里里外外都喷了消毒水,不由咋舌,然后屁颠屁颠的给他送去了一盘水果。
“老公,这里的苹果又大又甜,好好吃,你尝尝。”
陆司卿掀眸瞥了我一眼,“不是说我抠门,不稀罕我?”
“哎呀,是你说话误导我,你不要计较了嘛,男人要有胸襟,不能跟我一样记仇的,”我厚脸皮坐下来,双手托腮盯着他,“谢谢你给我带了衣服和鞋子,温暖好看,是我的审美。”
我从苏醒开始就一直穿病号服,没有像样的衣服跟鞋子,外面还有点冷,出门会冻死,陈秘书带我来民宿前,就把衣服什么的都给我了,不是崭新的衣服,大气,明艳,漂亮,明摆着就是特意带来的。
只有家人,才会如此记挂,细心。
我前夫哥并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可怕嘛。
陆司卿表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
我直接拿过叉子插了块苹果,喂到他的嘴边,“我特意问过陈秘书了,你喜欢吃苹果的,真的好吃,尝尝吧?”
他又看了我一眼,拂开我的手。
“不用跟我献殷勤,你失忆是意外,但我们的关系不变。”
“别忘了我们互相讨厌,回头你要是记起来,恐怕会掐死现在的你。”
我立即笑容可掬的道:“我是不知道以前怎么想的,但我这个人从来只看当下的!我当下觉得你好,那就是好!”
虽然我跟他接触不多,仅仅两面,可是,我真心觉得这位前夫哥对我没有恶意。
而且,陈秘书还给我看了好多新闻热搜。
陈秘书说的话可能会倾向于我前夫哥,可能会造假,但是,新闻是不会的,即便夸张,仍旧有部分是事实。
我清楚的看见新闻上说,我霍霍了华萧集团的负责人,导致海外项目跟什么什么投标的东西失败,损失高达几百亿,股市一夜蒸发一亿,很可怕的数据。
以及,他弟弟要上位的各种新闻词条,什么股东大会都召开了,因为陆司卿的失职,要卸掉他的权,华萧集团老总换人当,等等诸如此类不好的消息。
陈秘书说,这些新闻全部没有牵扯到我,因为陆司卿把事情全部扛在身上了,否则,公司一旦追责,等着我的就是进局子。
陈秘书还给我看了大桥坍塌几天,陆司卿一直花钱捞人,跟警方一起捞人的新闻,这笔资金全是欠公司的,就为了能快点找到我。
我好感动。
不说欠钱,就是花钱捞人这件事,都值得我感激,说明他不管多讨厌我,至少私心里不想我死!
陆司卿的动作一顿,目光凉飕飕的,似笑非笑。
“当下觉得我好,撩拨我,回头恢复记忆觉得我不好了,又放弃我,怎么,我是你的玩具?”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讥讽更深,我鼓起腮帮消停了,在琢磨怎么回话,下意识咬掉了苹果。
陆司卿似乎嫌我烦,起身要走,我倏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紧紧抓着不放,咬紧了腮帮子。
“老公,我知道以前做错了好多事情,对不住你,还害你破产了……都是我的错,我会改的!我一定会做个好人!”
“我,我明天就出去工作,跟你一起打工,我们四只手劳作,齐心协力,债务总有还清的一天!”
我想我脸上可能冒着傻气,陆司卿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白痴,“谁跟你说,我破产了?”
我老老实实回:“陈秘书说的,你被我害得破产了,还欠了好多钱,所以你才讨厌我,我,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祸害你了。”
陆司卿:“……”
他神色淡淡,波澜不惊的瞧了我一眼,突然道:“你想跟我复婚?”
我震惊的看着他,一张白皙的脸立即涨的通红,羞羞答答的松开了他的手。
“我,我还没有想过。”
虽然前夫哥很好,但,我失忆了,我们的关系,曾经过往,所有所有都忘记了,我对他的记忆仅存两面之缘。
好感是一定的,我还有点雏鸟情节,他是唯一一个来找我的人,目前可以依赖信任的人好像只有他,但复婚,完全没有考虑过。
陆司卿长身如玉,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没有想过就不要纠缠我,不要撩拨我,这一次我帮你,是看在……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如果不是你突然失忆,我跟你不会再见。”
“我们也不会再有以后,等弄明白短信的情况,我就会回到原本的轨迹,至于你——我劝你离我远一点。”
晚上吃饭,暴雨一直下。
我坐在餐桌前,脑海里至今还浮现着陆司卿傍晚时看我的眼神,深邃冷漠,又透着几分压抑,还有他的最后一句话——
“姜知意,不管你是失忆也好,恢复记忆也罢,都离我远点,不然,你以后再后悔,真的没地哭。”
看来,我以前跟前夫哥关系是真的很差,他竟然都厌烦我到这种地步了。
我心不在焉的夹了一个饺子吃,当场就变了脸色,猛地冲进洗手间一阵狂吐,陈秘书吓死了,跟着我跑进来,“夫人,没事吧?”
我还在吐,吐得眼泪汪汪。
老板娘也吓着了,“小姑娘没事吧,哎呦,这是家常菜啊,你是不是吃不来韭菜饺子啊,还是你怀孕了,听说有些小姑娘怀孕的时候,吃不了任何口味重的菜。”
怀孕?
我使劲摇头,想说我离婚了,前夫哥看我老不爽了,我失去记忆前看他也不爽,床都没上怎么可能怀孕,是那饺子里有韭菜还有香菜,我吃不来,忍不住吐。
可我满嘴都是香菜的味道,不断用水冲刷,转身要解释时就看见陆司卿站在我的身后,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我当即愣住,他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买两支验孕棒回来。”
陈秘书立即去做。
我不可思议,“你,你,我怎么可能怀孕?”
我可是从大桥坍塌事故存活下来的人,如果怀孕,孩子也早没了,更何况——
我垫脚凑在陆司卿的耳边,脸颊绯红小声道:“我们不是离婚,关系不好么,不上床,哪里来的孩子?”
陆司卿冷脸,“谁跟你说,我们没上床?”
我大为震惊,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做那种事不是得两厢情愿,恩恩爱爱,纠纠缠缠的么……
就我们那种你死我活的关系,还能上床?
怎么上啊,我简直难以理解。
验孕棒买回来了。
陆司卿递给我,英俊的脸上幽暗,目光沉沉又晦涩。
“姜知意,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必须生下来,这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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